一眼就撒手人寰,一直都是大哥、大嫂手把手将他们兄妹拉扯长大,爷爷去年已经走了,如果大哥大嫂也走了,她和五哥还有几个侄子侄女该怎么办?
同样只有五岁的李铭兆,手里拿着根长条树枝,没心没肺的在他们面前挥舞。
“哈哈哈……羞死了,哈哈哈……,二哥哭鼻子羞死人。”
李铭兆是李怀海和马氏的儿子,也是二房唯一的孩子,从小被马氏惯得性子跳脱如皮猴,除了亲爹娘的话,对谁都不放在眼里,更没少背着大人欺负小堂哥李铭意。
铭意也是个急性子,本来就因着爹娘伤心,堂弟这会子还跳出来挑衅,以往爹娘总说他是哥哥得让着弟弟,如今堂弟也太欺负人了。
铭意从凌氏怀里露出头来,看见铭兆的树枝马上就要划到自家小妹和小姑的脸上,这下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夺过铭兆的树枝,却没想到把对方拽趴到地上。
“啊!!!”
铭意没想着伤铭兆,吓得赶紧上前扶起他,却未料,铭兆还没爬起来便将铭意一把扑倒在地。
“哼,让你拽我,我娘说了,你马上就是没爹娘的野孩子,以后这个家我爹娘说了算。”
虽知道童言无忌,凌氏和思婳都被铭兆脱口而出的话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简直不敢相信,二嫂马氏居然会跟孩子说这样的话,若是让老姑听了,二嫂指定讨不着好果子吃。
凌氏赶忙上前把两个小家伙分开,奈何铭兆就跟个野猴似的张牙舞爪,险些把她的脸给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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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家小院外围观了许多村民,听说了老李家老大两口子的遭遇,有些好事的婆子大妈扒拉在院子外往里探个究竟。
李婆子那大嗓门说的话,外头的人皆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老李家老大就要咽气了,个个都不禁摇头唏嘘,本来老李家日子过得清苦贫寒,是长留村里最不受待见的一户人家,这下家里出事别说村里的人了,就连族里的人也没一个过来瞧上一眼的。
“老姑您别急,如果……如果当家的真的不行了,我……我也会照顾好几个孩子的。”
李婉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句安抚李婆子的话。
李婆子听了,更是怜惜起侄儿媳妇“婉儿啊~~老姑知道你心里苦,你想哭便哭,哭大大声的,让怀江听着也走得安心。”
李婉:……
悲伤有之,可却半点都哭不出来怎么破?!
却在这时,一阵粗重的咳嗽喘息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炕上的李怀江原本发紫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散,脸色也没有先前那般死灰,呼吸有些粗重,眼皮颤动间猛然睁开。
“怀江——”
“大哥——”
李婆子和老二立马扑到炕边,只有李婉如石化般僵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男人。
这……这就醒了?
莫不是回光返照?
只见床上的男人痛苦地滚动两下喉结,眉头微蹙,眼珠子转动间,面无表情地扫向炕边的李婆子和李老二,直到他的目光对上立在炕边的李婉时,眸色不由一变。
李婉:……
嘶!这厮的眼神怎么那么熟悉,熟悉得让人讨厌。
原身的记忆里,她的男人李怀江何时会露出这种冷竣又犀利,霸道又轻狂的眼神看自己。
李怀江看着李婉的双眼一瞬不瞬,深邃的目光中似是蕴含了许多深意,一时间倒让李婉琢磨不透。
他薄唇翕动,许是被李婆子的哭嚎,以及老二的哀泣整得有些不耐烦,眉宇蹙得更紧。
一直观察他神色的李婉不由得心念回转,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从胆边腾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