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每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呢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呢成天困在这座小院生活无趣。”
男人如春水般的黑眸微微一滞,半晌后却略略的勾起了嘴角“不知夫人可有听说,千锤万凿出深山?咱俩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不要脸,谁是你夫人呐。”李婉没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只抓住了那句不该有的呼唤。
因着男人在给自己擦头发,李婉没办法回过头捶他。
你丫的,别以为老娘没有金手指,就能随随便便占老娘的便宜。
瞧她一如既往的露出小爪子,李怀江心情大好的抿起嘴角“是是是,别乱动,一会扯疼头皮了。”
听着女人嘶哈嘶哈的抽着气,男人本能的放轻手上的动作,就跟伺候孩子般连哄带诱的,就怕她继续动下去,非得把头皮扯疼不可。
女人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李婉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微微扭过头,用眼尾余光扫向身后的男人。
“改天你脚好了,陪我到县城逛逛。”
“好!”
“我要买新衣服,还有首饰。”
“好!”
“我还要买好吃的,还有补品。”
“好!”
“李怀江,如果咱俩这辈子只能这么活着,日后无论大小事情都得听我的。”
“好,都听你的。”
窗外弦月如钩,夏虫脆鸣,某个男人正悄无声息的编织一个柔软的大网,只为了把心里的那个人罩在里面,韶光如水,不负流年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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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上晌,李怀江照旧窝在正房看书,这些日子里原身留下来的一箱子书籍,李怀江已看了大半,每看一本心里的见解就更深一层,结合他自己的知识点,偶尔还会写出一两篇策论。
李婉闲来无事,便会就着他写的策论以及文章,与他探讨一番,也算是小两口打磨无聊时光的一种乐趣。
“想不到,你的字写得不错。”
宣纸上的毛笔字,行笔从容不迫,一气呵成,收笔似稍重,倒更显笔锋不苟。
“我父亲随了我爷爷都喜欢收藏各类书法真迹,小时候我练过几年。”李怀江语气平淡,完全不显以往的傲娇。
“那你,改天教教我呗。”
没想到女人竟也对书法有兴趣,他倒无比乐意,这教写字嘛,必须得手把手教不是。
“好!”
“不如——”
李怀江本想择日不如撞日,却在这时,院子外传来陈氏的哭声。
“大嫂,三嫂,四哥快不行了。”
被打断好事的男人心生不悦地蹙起了眉宇,李婉忙放下手里的文章“我出去看看!”
打开正房的门,便瞧见陈氏搀着李怀池跌跌撞撞的进了院里,先从灶房出来的凌氏眼见着陈氏就要摔倒,赶忙快走两步上前搀住了陈氏。
只见老四脸色煞白,整个人几乎昏死了过去,右胳膊耷拉着,血顺着手腕到手指滴落。
昨日,李婉才听老三提及,老四两口子的新房院子再过几日便要落成,每日二房、四房早早就都到他们新建的房子那忙活。
今日,四房两口子才去新房那不多会儿,咋突然老四就受伤了?
李婉来不及多想,连忙喊来李怀河“三弟,快把你四弟扶进他屋里。”
先前正劈着柴火的李怀河,早在看见老四被搀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吓得有点懵,这会子听了大嫂的吩咐,麻溜的放下手里的斧子,过去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