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到朱家求学之事,更知道朱举人实则学问并不绰然,许多时候他遇着阻制的思路皆是李怀江有意无意在旁点拔开明。
自然华氏这般落了他们张李两家的脸面,蓝氏也没什么再给朱家藏着掖着的,当着围观众人的面撕破了朱举人的中庸,更让送了学子到朱家求学的人家,最好回家问问孩子可真在朱举人的指点下学到了什么玩意,接着掀出华氏曾在府中给李婉没脸的事。
同时也表明了,李、张两家本就交情甚好,平日逢年过节礼尚往来是再寻常不过之事,从未有华氏所说的贿赂,华氏无非就是见不得李、张两家没往朱家送礼而生出怨怼,至于为何不往朱家送,也不必蓝氏说明,围观的人群也都了然。
几句话语当即反翻转了场面,直接给了华氏没脸,这围观的人群中就有一位豪商家的下人,这下人回头就把街上听见的事转告了主家。
豪商开始还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思,把家里的嫡长子喊到跟前一问,才知孩子每日到朱府多是被朱老爷关在书房中让其自己看书,若是看到了什么不解之处才能求问,结果十有九次朱举人的解惑并不在根本,还不如县学里的先生给出的答惑让人明白。
好嘛,豪商这趟听下来还有什么不信的,敢情朱举人能考上举人是得了建朝头一回的科考制度松懈才让他轻松拿下的名头,大盛建朝初期头两回举办的恩科制度本就不够完善,加之朝廷急需用人,考题自然不如当下严谨苛刻,只有在京城吏部举办的春闱才较为严密,以至于头两回的恩科出了许多举人,到了春闱之即考上进士杏榜的却寥寥无几。
豪商当下便坐不住了,必定是不能再让一个中庸举人误了自家的孩子,倒也顾全互相的颜面,此事并未挑破了说明,只派人到朱家简单说了日后他家的孩子便不再有劳朱举人费心的,豪商转头给县学院的师长备了厚礼送去。
这样的事自然在聊县内是瞒不住的,不禁纷纷猜想其中猫腻,直到今年未能高中杏榜的一名淄州元子返乡,从其家中长辈那听说了街上的闹剧。
这名元子近两年也是在朱家求学问,其母没少为了他巴结华氏而遭刁难的,再有朱举人能不能教出好学问他最有发言权了,于是在落榜的悲愤中忿笔疾书,把朱举人与华氏的作为写成了画本子发给了聊县所有茶肆的说书人手中。
短短几日,朱家不可谓是不热闹,有些人家倾其所有送学子上门求学的,更是咽不下这口气,据说华氏一日上街显摆被几名学子家的亲眷围着好一顿打骂。
蓝氏听了家中奴仆回来学的嘴,顿感大快人心,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家送孩子上朱家求学,那些以往与朱家走得亲近的人家更是避如蛇蝎,朱举人曾靠着几名豪商合伙经营的产业也被断了,其与华氏共育的两个儿子也在这个时候被人下了暗套染上了赌瘾。
接连不断的有赌坊上门讨债,为了还清赌债,宅邸都给卖了,却没想染上了那可怕的瘾子,哪有这般容易改邪归正,朱举人走投无路之下,便连乡下庄子田地都用以还债。
其住在乡下庄子的前头娘子本就是个狠得下性子的,当下朱举人为了华氏所出的两个败家子,回头来迫害她与儿子,哪有不气的。
之后的事,便是蓝氏与其他富商太太谈天说笑时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朱举人的前头娘子因气不过,用刀砍伤了华氏,虽然人是救活了,倒也是废了。
这位前头娘子本就对华氏有夺夫之恨,后又因着华氏生出来的狼崽迫害得她们娘俩没了活路,所幸都豁出去。
至于后头朱家人如何,前头娘子有没因此受到重罪,蓝氏便不得而知。
李婉看完信件不禁唏嘘地笑了出声,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若不是蓝氏果断当街掀穿朱家丑事,李怀江还真会因着华氏几句疯话染上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