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里的骨刺,放到媳妇碗里,道“嗯,下晌我已密会了唐参将,今个夜里他与魏宏将带领部分心腹,按计划潜入对海。”
李婉震惊一滞,半晌才寻回声音,“此事,是否过于冒险?对海流寇之猖獗,多年来朝廷一直不得以根除,仅靠唐参将与魏大人,且他们二人手中的兵马不过区区几千。”
连此地的兵马指挥曹大人手中一半人手都不足,不过,李婉很快意会李怀江话中之意。
“你的意思是——。”
李怀江默默的点了点头,“唐参将是皇上早前秘密安插于福州的人员,其手里掌控部份潜伏于周边的皇军,此举虽是冒险,却也是唯一的机会。”
“我方调度于此地,在他人眼中轻易觉察不出福州内里情势,现在动手时机正好,若能成,亦算是咱还魏阁老一份人情。”
李婉清楚李怀江的性子,最是欠不得人,前些年在滇州,魏阁老多次保举李怀江推动滇州互市运行,才促使滇州顺利打开农贸商道,也让李怀江坐稳了滇州官吏之职,干出此番成就政绩。
“那殷夫人她……”
李怀江“对外,殷夫人母子今夜便会提前回京,唐参将已在城外安排人手,接上他们母子安排到秘密周全之地。”
李婉默然点头“那便好,若早些与我说来你的打算,我也可替殷夫人准备一二。”
殷氏当下正怀着身子,李婉别的不担心,便是担心她的身子可能遭得住。
“便是下晌会面临时作定,魏宏此番也是下足了功夫,他也想给自己争口气的,多年来不受家中老子娘看中,虽面上不显,却也是心里的疙瘩。”
“那是自然!”
李婉自然希望李怀江这大胆的策略有成效,这半年福州商贸虽有所缓和改进,沿海一带危机不除,海运将一直无法拓展开来。
“那,可需要我叮嘱府里人注意些什么?”
李怀江摇了摇头“无需,保持不变则是最好的。”
李婉明白他的意思,福州多少双眼睛盯着李怀江,万一被对方从他们府里察觉出异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好!”
李怀江握了握媳妇置于桌上的手,“夫人别担心,我已叮嘱过了,再不济便放弃此次计划,原地返回沿海,再寻了机会。”
李婉说不担心是假的,流寇何其难缠,若身旁真的有对方的眼线,曹大人,陈通判,还是文大人,都有可能,李婉不敢想象后果之严重。
李怀江的计划也是经过深思后决定,如不抓住此机会,若让眼线察觉,福州城很快就会沦为他人囊中之物。
当然,在唐参将秘密寻上他之前,李怀江一个知州是没打算趟这浑水,武将之事何论他来操心的。
福州城是直隶州,李怀江的知州实则与从四品知府地位权力相当,与普通的州城不同,权力亦是不同。
所以,当初李怀江空降福州城,犹如在福州城内的权力中心点投了颗响雷。
最有名望升迁坐上那福州城一把椅的陈通判没了希望,虽平日里陈通判与李怀江共事不曾有半分的差错,越是这般,李怀江越是把怀疑的矛头对准此人。
不提别的,自上回两家孩子于马场之事,陈通判仍能对他和颜悦色,这一点就与他为人秉性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