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阿姨,我先上楼回家啦。”陈安宁打了个招呼。
“小宁你先上去吧,我去送一下垃圾,哎,你待会赶紧过来啊。”梁桂琴应了一声之后,又叮嘱了一句。
“啊?现在都十点半咯,那今天就不打扰你跟林叔叔早点休息了。”陈安宁客气地婉拒了一下。
“哎呦,现在这大夏天的晚上辰光,离睡觉还早着呢,你看人家都还没收摊上楼进屋呢。”
梁桂琴一边大大咧咧地说着,一边指了指那些居民楼下纳凉的人。
陈安宁刚才进了小区之后,一路上就三三两两的看到了,这些纳凉的大多都是上了岁数的中老年人。
有些住在底楼的人搬了张椅子凳子坐在外面,漫不经心地挥着扇子在闲聊,时不时的还驱赶一下恼人的蚊子;有些人就着路灯下的灯光,摆开了棋盘正在夜战楚河汉界;有些人围了只半导体小收音机听广播……
陈安宁也是无语了,这外面蚊子成群结伴的飞来飞去,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热衷于无偿献血呢?
虽说现在小风嗖嗖树梢直摇,不在家里吹着电风扇,就为了跑室外省俩电费至于吗?
今晚的月亮残缺得就剩一道弧线了,在这熄了灯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正所谓“月黑风高夜,卖力嘿咻天”。
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就算了,那些人到中年的怎么就没有一点点积极向上的生活想法与生活需求呢?
林立松和梁桂琴你们两口子也才五十岁不到,应该抓紧时间趁着林雪放假了还没回来,鼓足干劲争上游,撸起袖子加油干啊。
唉,我这烦心的事情一大堆呢,你们干嘛这么热情客气呀。
马上都要夜里十一点了,我真不想做一个吃瓜青年啊。
“嗯,好吧,那我换个拖鞋就过来。”
陈安宁跟梁桂琴寒暄了几句,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其实暗地里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然后,他就拎着一袋东西,带着些许自己的心事上了三楼。
借着楼梯拐角平台那儿墙上壁灯照过来的昏黄灯光,从手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和入户门,进门后摸着黑在门口墙上的开关那按了按,啪啪两下将客厅和餐厅的日光灯都打开了。
钥匙随手搁在了鞋柜上,又赶紧关上了入户门,以免楼道里的蚊子趁机钻进屋内来。
手包和塑料袋里的风味特产,直接往餐桌上一丢。
站在门口脱了皮鞋,又弯腰捡起一双凉拖鞋提在手里,穿着袜子踩着地板就这么走到了卫生间。
打开卫生间的灯,放下凉拖鞋,将脚上袜子脱了扔进脚盆内,站到浴缸里扳了扳水龙头,直接放出自来水冲了冲脚,然后从架子上扯了一块干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脚,蹬上拖鞋关了灯又回了客厅。
客厅里固话座机的屏幕上显示有未接来电,陈安宁取下电话子机,拿在手里走到沙发那坐了下来。
家里这台西门子无绳子母电话机,还是戴珮婷从香江作为小礼物寄过来的,除了母机有一块蛮大的显示屏之外,子机也有一块小一些的显示屏。
陈安宁上翻下翻看了看,一共有三个外地固话号码的来电。
有点熟悉的那个来电号码,是陈安琳上午打电话回来时用的林雪她们系团支部办公室那个座机的,在下午17:21的时候有过一次来电。
另外两个陌生来电号码的电话区号一样,看区号开头两位数与谷方市的区号开头两位数相同,区号后面两位数却是17,肯定是江南省其它什么地方打来的电话。
这两天里,陈安宁已经通过街边的不少招牌广告,知道谷方市的电话区号是多少了。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陌生电话号码是属于江南省的哪个城市,这一世之前的“陈安宁”对这样的生活常识居然也并不清楚。
一个陌生号码在下午15:38,有过一次来电。
另外一个陌生号码在晚上19:23和21:44,分别各有过一次来电。
陈安宁想了下,估计来电很有可能是冯文娟从东吴拨打过来的。
她今天早晨出发去东吴出差,按照这时候国道省道的路况与车速,差不多午后一、两点钟左右能到东吴市区。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她可能是用某个单位座机或者公用电话拨打过来一次。
晚上七点多钟与九点多钟的这两次来电,可能是用宾馆或者招待所的座机拨打过来的。
当然,这两个号码也可能都是东吴当地公安系统某个办公室的号码。
对于晚上来电的这个外地号码,陈安宁想回拨过去问一下,但是手指头搭在子机的拨号键上面时,又没有摁下去而是缩了回来。
昨天,他即兴发挥狠狠撩拨了冯文娟,或许佳人内心会被惊乱出一池涟漪而许久难平。
现在,他靠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电话子机,心里自觉一阵阵微痛。
当然这种痛无关乎冯文娟,更非对冯文娟愧疚与后悔,而是源于他自己现在一个人静下来之后,顿时一种不由自主的,愈来愈浓且无可抑制的惆怅与失落,甚至还有点寂寞孤独的忧伤。
下午在坐顺风车去毗陵的路上,跟季婕他们仨说了晚上会从毗陵乘夜车回家;晚上在毗陵火车站,在查站长的安排下登车踏上回家的行程;刚才坐31路夜班公交车,在东风二村门口下车,进了小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陈安宁深深明白,这些都是下意识的生活习惯使然,而这种生活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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