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川处理完公司的事情还不到下班时间,坐在沙发上喝闷茶。本来听课都是为了让一滴水得到更完美的自己,可又为什么给他撒谎,而一滴水为什么又那么较真呢?她觉得心里委屈。站在一滴水的角度去思考,多少有些懂得,他的极度在意让她心里发毛,她是不是应该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无论他怎样看待这件事情。正想得呆痴灵云打来电话说:
“丫头:玥怡住院了;我们一起看看去吧,你下班来我们单位接上我和叶子,我今天没开车。”
博雅川惊异的问:“前两天不是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她怎么了?严重吗?”
灵云说:“见面说吧;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
医院里玥怡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角还挂着泪水,头上包着纱布,她看着她们进去抱住灵云放声大哭起来。谁也没有说话,玥怡哭累了灵云把她放到床上躺好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她说:“咱不许再哭了,想说就把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不想说咱就闷着。哭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懦弱的表现。怎么没人陪你?你老公呢?他为什么没陪在你身边?”
灵云和叶子陪着玥怡,博雅川找到值班医生问了玥怡的情况;医生说没什么事情,只是头上蹭破点皮,玥怡执意要住院。她的病不在外表是在心里。劝她回家吧,住在这里没病也会生病的。
灵云的话又让玥怡哽咽起来。叶子生气的说:“是不是和老公打架了,你被他打的。”
玥怡委屈的点点头。叶子气愤的说:“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博雅川刚好进来从叶子手里抢过电话说:“别火上浇油了。有你这样的吗?”然后从包里掏出湿纸巾给玥怡擦眼泪,轻柔的说:“知道玥怡受气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说出来心里就会很舒服,我们也帮你分析分析。再哭眼睛都哭坏了,你那么讲究的人,半个小时都会补次妆,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瑕疵,看看现在妆都被你哭没了,丑死了。”
灵云急忙拿起玥怡的包说:“叶子把玥怡扶起来,给她补补妆。”
博雅川解开玥怡头上的纱带说:“有你这么娇气的吗,补补妆就看不出来了。我给你办了出院手续,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玥怡家住着三层越式洋房,保姆接到玥怡电话早就把晚饭准备好了。玥怡端起一杯红酒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灌进肚里,拿起酒瓶又往杯里倒,叶子把酒瓶夺过来放到她身后,玥怡看看保姆,保姆领会的走开了。她又把第二杯红酒喝进肚里说:
“知道我的伤是怎么来的吗?是耿桓打的。昨天晚上女儿发烧,我给耿桓打电话是个女的接的;我问她是谁怎么拿着老耿的电话?她说她是老耿的媳妇,反过来问我是谁?怎么会有她老公的电话,叫我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我一气之下就开车去找老耿,在我们另一套公寓里他们两个一丝不挂的被我堵在被窝里。老耿用被子蒙住我的头把我摁在床上,那女的跑掉了。我差点被闷死,我问老耿这到底为什么?我比他小十六岁?他不说话,我给他闹。他把我拖到门口用力甩到门外,咣当拉上门说给我滚回家去。他用力过猛我脚跟没站稳碰到门口的扶梯上。明天我要去公司找老耿,我要让他当着全公司的人给我一个交代。”玥怡的眼睛潮湿了,但她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
叶子给玥怡加上一滴滴红酒递给她一张纸巾,博雅川说:
“玥怡,你想离婚?”
“我没想过离婚,但是?”
“但是什么?如果离开耿桓你会生活吗?你一天天除了吃喝玩有做过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抽烟、喝酒、打牌!我要是个男的我也不喜欢你。外表打扮得在妩媚又怎么样?耿桓不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他是个经历过沧桑中年成熟男性。如果你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那么给你一夜的时间把这件事情消化掉,明天早晨起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该怎么过你的日子还怎么过你的日子。更不能到公司去找耿桓,这是你唯一必须的选择。”好一会屋里没人说话,叶子为了打破局面说
“丫头,你……?”
“我怎么了……?”
灵云急忙搭话说:“丫头说的对,夫妻之间相处有很多微妙的关系是不能揭开的,过日子就应该在糊里糊涂中才幸福。其实我老公假秀在外边早有女人,我一直装着不知道。上个星期他突然领回一个十三岁的男孩让我养。他说他外边的女人得了癌症晚期,没有多少日子了,孩子是无辜的,问我怎么办?我当时差点晕过去想用刀劈了他。他说给我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若接受不了这个孩子就离婚。离了婚又能怎么样?再婚就能幸福吗?结婚本就是结给别人看的,是面子、是义务。而生活是需要自己去过,况且现在这社会人们还有多少道德观。”
叶子站起来把一杯红酒喝完,咚的一声把酒杯蹲到桌上,气愤的说:“怎么男人都是这样。灵云姐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你是个独立的女性,不需要假秀养着你,为什么不离婚?忍气吞声的去给别人抚养孩子。像灵云姐这么好的女人还有几个?情商高、智商高、贤惠善良而且人又漂亮,假秀为什么不珍惜啊?想不通?”
灵云不说话低着头眼里噙着泪水。
博雅川说:“叶子:你的观点没有不正确,但灵云姐的观点也有她的道理。离了婚又能怎么样?男人还不都一样。我赞同灵云的观点,不为自己就算为了孩子。”博雅川其实是赞同叶子的观点的,但灵云做了选择自有她选择的道理,为了给灵云一个阶梯她只能那么说。然后她又接着说:
“我有一个已婚的男同学,爱上了一个已婚的女性朋友。两个人如胶似漆,双方抛弃家庭离家出走,没半年,又各自回到了原来的家庭。你说他们不够相爱吗?若不够爱为什么会抛家弃子丢了工作?若够爱?为什么没有坚持到底?他们两个的事情让我怀疑这人世间到底是否真的有爱存在。爱的圣洁和伟大只是笔人的描述吗?”一直没有说话的玥怡说:“丫头,你一向都很阳光,为什么今天的话那么伤感,叶子她什么情况?”叶子看看博雅川,博雅川和叶子翻翻眼睛说:
“谁能伤到我啊,我是个火眼金睛。”
叶子并没有按博雅川的意思表示沉默,她思考瞬间说:
“有一个温暖的字眼叫《爱》,它无声、但温暖;它朴素,但温馨;它如一缕阳光,温暖着丫头的心房,它如一丝春风,安抚着丫头的悲伤,它如一点露水,滋润着丫头的心田。丫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玥怡和灵云异口同声的说“已婚男人?”博雅川狠狠的瞪了叶子一眼,再瞒也瞒不住了就诚实的说:
“我是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人家的家庭,更没有要求他承诺我什么?他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我们的爱有错吗?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谁?更多的时候我还帮助他们夫妻和解矛盾。”
玥怡问:“你能确定他对你的爱是真的吗?你能肯定他以后不会爱上别人吗?你不觉得你的选择委屈自己吗?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了他会娶你吗?有想过以后的日子吗?我不赞同你这段恋爱,尽快分手,走出雾霾。”
灵云说:“丫头,我也不赞同你的这段没有结果的恋爱。到最后受伤害的是你,会欲哭无泪、痛恨莫及的。”
叶子没有说话,她希望灵云和玥怡的话能让丫头醒悟。
博雅川和岚志墨闹矛盾,本来心里就够烦了,几个人同时攻击她,她心里像猫爪似的。她喝完杯里的红酒说:
“我公司里还有事,你们在这里再聊会。”说完起身就走。
玥怡站起来急忙说:“你还没吃饭呢?怎么说走就走。”
“我不吃了。”
博雅川走后灵云说:“咱们说到丫头的痛处了,以后再找机会慢慢的说服她吧。”
叶子说:“丫头现在的男朋友我见过,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只是和丫头比起来缺少点自信。”玥怡让保姆把饭端上来,叶子改变话题说:“我一个女朋友离婚后嫁给一个没有男性功能的人,两个人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搞不懂婚姻到底是为了什么?”
博雅川站在凉台上想着玥怡和灵云的话不无道理,她思绪万千,人生道路漫长而多彩,就像在天边的大海上航行;有时会风平浪静,有时会惊涛骇浪。只要坚持心中的灯塔不熄灭,就能沿着自己的航线继续前行。这时天际边滚来团团乌云,一瞬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一道闪电,一声霹雳;宛如天神听到了信号,撕开天幕,把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塌下来,大树被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即使待在家里也感觉到地动山摇的气势。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的往玻璃上抽。大树被卷风连根拔起压在其它小树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喜欢夏天的暴雨,没有冬天的透滑、没有秋天的凄凉、没有春雨的缠绵。它所有的只是倾盆。疯狂。你看它,张扬着、毫无顾忌的、狂扫一切事物宣泄着自己的力量。在它洗刷后,天地间所污秽都被冲去,万物换上了一层新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放肆的大雨,雨并不像竖着拉开的雨帘,而是被风折磨成变形的巨浪。
雨渐渐的变小,雨下得更无条理,本就烦乱思绪的她,换上一身夏服,凉鞋、拿把雨伞向楼下走去,她要亲临大自然。目睹被暴风雨洗礼后这个不同以往的残夜。
电话响了是岚志墨的她挂断了,电话再次响了还是他的,她又挂断了。他在打,她终于还是没有矜持住:
“喂……?”她声音低沉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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