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一脚踩下去。
“可我不能,让九思因为我被阵杀。”云昭低下头,心里一阵阵发冷。
那一袭红衣顿了顿,然后他霜色的睫毛缓缓抬起。
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密集。
“师兄,”云昭抿着唇看向薛无至,“我不能眼看着小九被抓住。”
薛无至与她对视着,没有说话。
“他们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但,与妖怪私通本就是我的错,所有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承担?若是被逐出师门呢?你也承担吗?”薛无至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我竟不知道,你宁可信任妖怪,也不信任师父和我。”
“我不是……”
“小昭,”他往前走了一步,难过得看着她的眼睛,“你想过跟我解释吗?”
他眼中的疲惫与难过令云昭心里发慌,在云昭心中,薛无至和桃源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她又何尝不怕失去呢?
原来侥幸才是最大的错觉。
她的眼泪滴在袖子上,少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将落泪的小姑娘揽进怀里,他伤痕遍布的手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你要和我好好解释。”
云昭抹着泪拼命点头。
“我曾见过师父设伏妖阵,阵眼一般是向南方,”薛无至替她拂去泪水,“所以朱友说的庙,应该就是阵眼所在。”
“请大哥走一趟。”薛无至对朱友道。
除唐芒心事重重,其余人都无异议,见珩要跟着一起去,唐芒便被留下守着昏迷的程阮与几位弟子。
待几人离开,地上的程阮才抹掉唇角的黑血坐起来,她勾唇一笑,抬眼望着唐芒。
“愣着做什么,想再被太清召回一次吗?”
唐芒面色惨白,袖子里掉下一块青木令牌,她抬手摊开掌心。
“阴阳有令,
五鬼传音,
急急如律令——”
云昭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越往南阴气越重,到了朱友口中的破庙时,阴气潮汐简直摧枯拉朽。
虽说诛妖阵是冲着九思来的,外面的瘟鬼也没能讨到好,死伤过半之下,尖厉的嚎叫声震天。
朱友不愿踏进去,云昭与薛无至见珩三人合力破开庙门,阴风黑气呼啸而来。
庙中破败不堪,正中间本该是佛像的位置,此时放着一口水缸。
缸水阴寒污浊,缸底一方黑金符碑。
寒为阴,金为阳,二炁交融,化生万物,这便是诛妖阵眼所在。
云昭心急,那法阵似有所感,破庙外雷声逼近,瘟鬼们撞开庙门,云昭及时抓住了缸口,忍着那阴寒,不顾薛无至的阻止,直接将手伸入污浊的缸水中,牢牢握住了黑金符碑。
那符碑纹丝不动,云昭的手却冻得都快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