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声,那箭矢落在地上,段成两截。
张孝武摸着后脖颈一阵惊愕和后怕,后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又看到陈伯清手掌一扬,一支飞镖划破夜空,将那偷袭的沙匪射死。张孝武这才反应过来,道:“多谢陈大侠。”
“不谢。”陈伯清。
张孝武点头致笑,陈伯清也笑了起来,两人算是一笑泯恩仇了,不再相互嫌弃。
随着一个又一个沙匪倒在地上,汉军的骑兵阵列渐渐深入敌群,战马被地上的尸体和敌人的马群阻挡,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张孝武本想带着兵士穿过敌营再绕过来杀个七进七出,然而死士营将士们毕竟不是真正骑兵,无法御马自如横穿敌营杀来杀去。更让他无奈的是累年的训练,使得死士营将士们更习惯双脚站在地上厮杀,以至于在与敌军接战时身体不自觉地勒住战马,让战马停下来再与沙匪交战。亏得此时沙匪士气大跌,军心涣散,只顾逃脱并没有回身拼命,否则死士营必定损失惨重。
张孝武眼看手下军士们已然和敌人搅在一起,接连呼喊好几声,想要带军士们杀出混战之中,然而军士杀得兴起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喊,更或者无法摆脱难以抽身。一部分沙匪们也杀红了眼,自知逃也是死,便拼着命也要留下汉军。
张孝武见状后对身边的汉军大吼一声:“你们几个跟在我身后,杀!”说着,他斩马刀抡圆,将一个沙匪的兵刃磕飞,策马冲向一处,将那偷袭汉军士兵的沙匪武器砍成两截。那沙匪看了张孝武一眼便恐惧得撒腿便跑,那汉军士兵便要追赶,却被张孝武挡住,大叫:“跟在我身后,跟着我杀!”
“杀!”赵锁等亲兵队始终不离他左右,而申林东武艺高强也杀散了身边的沙匪,带着几个心腹手下跟了过来,其中便包括李春城。
李春城受了一些伤,陈伯清不由得问道:“如何受的伤?”李春城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习惯骑马,这马又不受控,方才从马上掉了下来,脚缠在马镫上,若不是大家拉住战马,我怕是要被这畜生给活生生拖死。”
陈伯清心中一笑,看来这位“战友”也是一个步战的好手马上的痴呆儿。
张孝武斩马刀挥舞,以出色的臂力砍翻了两个沙匪,又见祖公茂带着人马杀了过来,张孝武狂笑两声,带着众人杀向逃窜的沙匪。随后陆续有士兵杀退了沙匪跟在张孝武等人身后,死士营队伍渐渐重新聚集在一起,大家重新找到主心骨。
月光、刀光、血光,伴随着惨叫声和风声,交织成一曲沙漠屠杀曲,人类在此变得毫不值钱,没有人懂得怜悯他人,弑杀的本性让他们不断地收割对方的生命。这是一场屠杀,汉军对沙匪的屠杀,士气高昂的正规军队面对失魂落魄且人心不齐的土匪流寇,绝对的屠杀。
罗兰废墟,此时成为了修罗地狱,地上的砂砾中侵染着鲜血,黏在一起,渐渐地被风吹来的砂砾覆盖,仿佛死在这里的人不存在一般。
张孝武杀得兴起,死在他受伤的沙匪足有二十个人,但他越发兴奋,甚至觉得骑在马上很是累赘。于是他跳下马去,一下马,迎面便撞来一个沙匪,张孝武长刀高举,奋力砸了下去。
那沙匪连忙举起弯刀左右抵挡,只听得当当当当的声音,那沙匪体力渐渐不支后退几步。
张孝武愈加戾虐,手中长刀紧追敌人的脑袋不舍上下翻飞,身体中仿佛有一种原始的冲动,一定要将对面的生命夺取。
那沙匪大声呼喊仿佛在求饶,却看到张孝武双目露出赤红色的阴森戾气,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手一软,被张孝武磕飞了兵刃。那沙匪顿时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甚至哭了起来。
张孝武大喝一声,一刀劈了下去,直接将沙匪砍成两段,而后他看也不看,冲向其他沙匪。一些兵士们见状也效仿他下马杀敌,正所谓将为兵胆,张孝武如此勇武,军士们更加奋力杀敌,士气愈发高昂。
沙匪们瑟瑟发抖不断后退,两千多人被这三百六十个汉军杀得四散逃窜,一些跪在地上乞降的沙匪宛如一只只待宰羔羊。
张孝武眼看一个头戴斗笠的沙匪头领骑上马正在逃走,他便立即驱马追去,那沙匪头领赶了坐骑几鞭子,却不想胯下马儿不是自己的,不肯听话,居然跳了起来将他摔倒在地。张孝武雷霆一般冲上去,一刀砍在那沙匪头领背上,一条一尺多长的血口子立即飚出鲜血,沙匪头领浑然不觉疼痛,不顾一切向前逃走,在跌跌撞撞跑了几步之后,扑倒在地,不知死活。
陈伯清远望见了,冲了过来,道:“此人便是上次追杀我等的沙匪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