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
“爹……”刘燕芝从小到大都从未被父亲如此严厉责骂过,吓得小脸煞白,慢慢缩回挽着父亲的手,低下头去,眼泪已是夺眶而出。
亭子中的几位少年也被吓得不轻,齐齐跪地,俯着身不敢说话。唯独胡言胜听刘燕芝为他求情,心中却又是甜蜜又是感激又有些心疼,将心中的惶恐略略冲淡了一些。
“刘师伯,我和言胜师弟确实是在切磋,言胜师弟比输了一时情急,犯了本门戒律,但幸好并未酿下大错,请刘师伯息怒,念他初犯,饶了他这一回吧。燕芝师妹和其他师兄弟也是少年好事,现已得到教训,请刘师伯勿多责怪。”陆天茂见情形有些失控,缓缓开口劝道。
这时和刘金辰站在一起的另一名看上去稍显年轻些、面白无须、满脸英气的汉子也走前一步,向刘金辰抱拳道:“金辰师兄,都怪师弟管教不严,致言胜犯了戒律,请师兄责罚,也请息怒,莫吓坏了孩子们。”
这位干练汉子就是陆天茂的四师叔、胡言胜的师父上官峥,四十出头却仍是单身,在同门师兄妹中,他的年龄只比陆天茂的母亲尹玲茵大一些。
刘金辰这时脸色稍缓,用稍稍缓和的口气说道:“既然你们二位也为他们求情,那就暂且饶他们一回,但律不可废。你们都去戒律堂领罚,言胜领十荆杖,天昊领两荆杖,其他人领一荆杖,燕芝,念你是女孩,领杖多有不便,罚你关禁闭三日,言胜领完荆杖去后山祭剑台面壁思过一月,其间不得进食。”
“是!”众少年整齐地恭声应道,连刘燕芝也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兀自泪流不止。
“记住!本门自开山祖师立派以来,人人都是严守门规,本门在外的名声一直不差,得到同道和世人的尊重,如果有人胆敢屡屡破戒,败坏本门名声,定然严惩不贷!去吧!”
众少年齐声答应,恭恭敬敬地行礼离开,走出老远才仓皇御剑飞回门派领罚去了。
刘燕芝倒是没走,低着头站在一边,这时一直站在刘金辰和上官峥背后没有说话的那位少女走上前来,拉住刘燕芝的手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刘燕芝才噗嗤一声笑出声,和那位少女手拉着手低声细语起来。
只见这位少女秀发披肩,身穿淡绿色衣裙,和刘燕芝年龄相仿,虽然青涩,但绝代风华已展露无遗,举手投足间雍容风雅,和孙燕姿站在一起,整体上显然稍胜一筹。她眼波流转,转到陆天茂的时候眼神晶亮,仿佛能从中看出千言万语,看得连陆天茂这种历经千年沧桑的转世者都怦然心动。
陆天茂当然知道她是大师伯张玉衡的义女,自己的师妹汝鄢晨菲,看她那模样,刚才把刘、上官两位请来的非是她不可,于是十分轻微地点了点头意示感谢,汝鄢晨菲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霎那间又明亮了几分,耀眼得连陆天茂都有些不敢直视,幸好汝鄢晨菲随即把目光移回到刘燕芝的脸上,但就是那一瞬间的风采,让陆天茂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甜了起来。
“真是妖精啊!”陆天茂有些担心自己失态,连忙收摄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宛如老僧入定。汝鄢晨菲没有再转头,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中多了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天茂,真没想到,你居然把外功练到了这种地步,胡言胜虽然刚突破境界不久,但毕竟是一名开光期修真者,却完全不是你的对手,我知道你刚才还留有后手,决不可能伤在他的飞剑之下,这实在太让我意外,如果不是担心发生不测,我应该多看一会再说话,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你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多少人把你当成笑柄,连我都看走了眼,以为你资质不足才练外功这种偏门,你爹娘更是成天担心你,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嘴上不说,但看得出来也是有些担心的,现在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嘛。如果不是今天吴天昊他们逼你出手,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实力,你这小子,可真能隐忍的,就这一点就太不容易,年轻人不错,有前景,有前景!呵呵,你外公如果知道了非老怀大开不可,回头我就告诉他老人家去,呵呵……”
刚才还显得怒气冲冲的刘金辰突然冒出了这一大段话,把三名少年看得一愣一愣的,这还是那位不苟言笑的执律长老吗?连刘燕芝也是破天荒第一次看到父亲流露出这样的神态,特别是听到父亲说陆天茂还留有后手,不可能伤在胡言胜的飞剑之下时,诧异地瞪大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陆天茂,仿佛看到一只妖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