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异界,普天之大,恐再无他安身立命之所。
周围的一切尽显陌生,什么金融天才无关紧要,在这片天下谁听得懂经济学?他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特别是他心里怀着些疑问,想从长孙婄钰身上得到答案。
“行吧,就看看你口中的三国会盟。”
“那委屈先生换上随从衣物,与我同行!”
长孙婄钰安排下人带陈尘去换装,他的衣服确实与四周一切格格不入。
而后,一行人顺酒坊后门,小巷暗道,潜行至黎国宫前才敢显露身形。
四周使团众多,黎国再不敢有出格举动,也许南国将灭,不用在意一个亡国使团,但这关乎呼延皇室的威严信誉,动了长孙婄钰便让其他盟国心生猜忌,日后谁还敢信呼延皇室?
“一路总算是走过来了。”
看着面前高耸的宫墙,南国一行人眼神愈渐坚定。
守卫门将小跑而来,躬身弯腰:“姑娘可是南国长孙姑娘?”
长孙婄钰没有开口,泱泱大国,威仪之姿,她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目视前方递出会盟令牌。
门将查探一番,立刻恭敬让路:“国主等候多时,还请长孙姑娘赴宴!”
“带路!”长孙婄钰凤仪严峻,步伐稳妥。
就连夏清也变得拘谨严肃起来。
宴会设立在驰道尽头,一望无际的红毯,两旁摆满了青铜四脚桌,坐下皆是头戴明珠冠顶,身着官服,上秀花纹虎豹,与陈尘在书中所学,电视中所看,皆无一二。
“真是宏伟!”
不禁一声感叹。
夏清立刻投来警示目光:“低下头,不可四处探看!”
陈尘忙低头,他知道古代制度严明,一个不慎就会葬送性命。
台阶最高处摆放着三张桌子,成三角之势。
黎国国主呼延宏志坐在最中间,身披麒麟纹袍,久居高位自然而散发的一股帝王气息,让人难以直视。
“见过国主!”长孙婄钰身形微弯,并未下跪。
夏清等人却是行跪拜之礼。
陈尘犹豫后还是选择仿效之。
既来则安,说是见见世面,也没必要触怒这些喜怒无常的帝王贵卿。
呼延宏志肯定不愿见到长孙婄钰,可事已至此,众目睽睽下必显大国风范,面色阴晴也要龙袖一挥:“赐座!”
“谢国主!”
长孙婄钰再行谢礼,过后坐在了右侧的桌上。
南国随行则是坐在了下一层台阶的几张空桌。
“你来斟酒吧!”长孙婄钰青葱玉指凌空一点。
“我?”陈尘指着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还不快上去?”夏清暗瞪了一眼。
陈尘眼神变得警惕,猜忌之心越发旺盛,这场合由不得他反驳,只能站到长孙婄钰身后,同时也出现在众多人眼前。
天之骄女,近身人竟是个男子,观其胡须也不是太监。
大家或疑惑,或揣测。
唯有迎面的一道目光直刺肌肤。
陈尘从大一开始就经常代师讲课,学生们在讲桌下做什么,他背着身子也能感受到,更何况是如此敌意的眼神。
那衣冠华贵的男子就坐在对面,应是长孙婄钰口中的庄国使臣。
只是二人素未平生,能有何仇怨?
宴会在奏乐中开始,一道道精美菜肴轮番上桌,长孙婄钰哪有心思吃饭,只是细品一口便挥手撤离。
呼延宏志早有准备,根本不给她对话的机会,不是与庄国的华装男子笑谈,就是和身旁低眉俯身的太监密语。
直到一盘杏子端上桌。
呼延宏志咬了一口,颇为喜切,口中赞叹:“南国的杏子确实可口。”
长孙婄钰立刻抓住机会,接上了这句话:“国主若是喜欢,国战结束后,一定差人年年多送些过来!”
“只可惜你我两国受晟山阻断,如隔春秋,运过来时已不是最新鲜的状态,美中不足啊!”
说罢,呼延宏志将先前爱不释手的杏子随意扔到了地上。
长孙婄钰眼眶瞬时红了。
黎国,势盛。
南国欲得其相助,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每年为了这一车杏子会提前半年培育选苗,采万斤成品,最终留下的却只有十数斤。
还要遣人远赴至海外极地,取冰块,再行绕路航海借助海外低温气候,从而进入黎国,就是为了保存些许鲜度。
路途之艰辛,可以说送到黎国的每一枚杏子上,都染着南国一位押运兵士的爱国热血。
长孙婄钰也曾不解,师傅却告诉她这不是简单的一车杏子,而是两国友谊的诚挚。
如今南国受难,呼延宏志派遣手下困人,计谋不成,当面以此暗示,是不希望长孙婄钰出口自取其辱。
可南国万民等着,她又岂能不开口?
双目噙泪,长孙婄钰颤抖着捡起地上那蒙尘的杏子,一口咬下:“呸!”
南国随从愣住了,南国兵士撒血运来的杏子,就这么被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