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意思她明白,嫁妆都被祖母暂管这么些年了,也不差成婚前的这段时间。要回来的难度太高,何况还是当初自己不要的,等到成婚的时候祖母不得不给是最好的办法。
可江慕乔却摇摇头。
从来到大齐,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她被动承受着,甚至连这次的二十车炭也她逼不得已的反击。
但要回嫁妆这事儿,她想主动。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娘,她不能让娘的一番心意流落在外。其二就是为了银子,若是祖母对他们兄妹多有照拂倒也罢了,可眼下这情况叫她如何忍得下去。
她正色道,“兄长,嫁妆我是一定会要回来的。到时候,我才能光明正大的重新踏入外祖父家的门槛。”
看着兄长身边绣工精湛的大氅,她杏眸里多了一抹暖意,“更何况,要回嫁妆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若是真像你说的过了年就成婚的话,你可不能光靠嫂子的嫁妆过,手头也得有点私产。”
江晗立时红了脸,“我有银子。娘的嫁妆是留给你的,我不能要。”
江慕乔闻言失笑,“还是等娘的嫁妆要回来了再说吧,还没回来呢,咱们兄妹二人总不能为这个吵起来。”
江晗也笑,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打算要回来啊?可想好什么办法了没有?”
江慕乔扬扬眉毛,“这还要什么办法?”
之前犹豫,无非是因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今既然打定决心要回嫁妆,那就先把脸面塞进荷包里,娘亲的嫁妆原本就是她的,祖母还想扣着不给不成?
江晗踟躇道,“怕是祖母不会轻易放手。”
江慕乔明白兄长的担忧,任谁怀里抱着一只会下金蛋的鸡也不撒手。不过知难而退不是她的风格,何况再困难的事情也总有解决的契机。
“兄长这件事你别管。”她对江晗道,“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收拾。”
江晗苦笑了声,“你便是让我想办法,我也想不出来。但乔乔,兄长站在你这边。”
江慕乔点点头,把大氅塞进他怀里,“趁着天没黑透你快回去吧,还有香秀姐,兄长你也要多关心她。”
江晗一脸感动的离开了。
他走了以后,江慕乔才收起了轻松的神色,要回嫁妆这四个字说着容易可做着难。若不是陷害她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大伯娘,若不是祖母这人把江家的名声看的跟命一样重要,她简直要怀疑这一系列的事情背后是不是也有祖母的手笔了。
若是她死了,这嫁妆也就不用还了。即便是不死,可传出跟人私奔的丑事,她也没脸面再去要回嫁妆。
也难怪祖母当时亲自带着鹤顶红去了祠堂!除去为江家的名声考虑,这杯毒药后面的私心又有多少?
冷笑了声,她抬头看向荣华院的方向。
而与此同时,荣华院的老夫人才用完晚膳,婢女正轻柔的替她捏着肩膀。
杜鹃则在一旁趁着她心情不错,低声把送炭给善堂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夫人扯了扯唇角,“便宜她了。老三媳妇忙活一场,倒是给她做了嫁衣裳。”
杜鹃小心翼翼的又开口,“二姑娘上次推到了大房的院墙,原本非议很多,可自从听说她舍了炭,风向就变了。”
老夫人原本惬意的脸色有些发僵,抬头瞄了杜鹃一眼,“那是她舍的?不过凑巧占了个便宜罢了!还不去端热水进来?”
杜鹃还没来及说之后蒋三又出去买粮食一事,可见老夫人这样,只得连忙闭嘴。
翌日上午,天色极好。
明亮的阳光从窗柩照进来,棉棉带了手脚伶俐的小丫鬟进门服侍自家姑娘起床。
早膳还没用,平康就传了信过来。
棉棉捂着嘴偷笑,“难怪今天早上醒来就听见喜鹊在树梢上喳喳叫。”
江慕乔拆着信横了棉棉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哪儿来的喜鹊,我怎么没见到?再多嘴,就让你去捉一只给我瞧瞧。”
棉棉笑嘻嘻的指了指外头,“这不,喜鹊都送了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