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像样点的家具恐怕就是那张很小的床和一旁的一个小小的木桌子,而木桌子上还堆放着一个小小的塑料电锅,再加上旁边一个热得快,林尘估摸着,这就是杨慎家仅存的电器了。
“让大师见笑了,”察觉到林尘打量周围的目光,杨欣用她那虚弱的声音接着说道,“家里所有的钱已经拿出来给杨慎治病了,乡下唯一的地也拿出去卖了,实在没什么东西招待两位了。”
“没事,”林尘微微摇了摇头,坐在那张黑的发亮的床沿上,“能跟我说说杨慎去世之前有没有奇怪反常的现象?”
“奇怪的反常现象?”杨欣有点困惑,“不知道大师想问的是什么样的?”
“就比如说,性格有没有突然大变之类的。”
“这样的?”杨欣微微思考了会,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杨慎一直是那样,没有什么性格变化,还是很平和那种。”
“什么都没有吗?”林尘微微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点不妙啊,线索太少了。
“哦,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倒是有一个。”杨欣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道,“硬要说的话,杨慎的话比刚生病那会多多了。”
“多多了?平时很沉默寡言吗?”林尘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什么突破口。
“嗯,是的。”杨欣重重点了点头,“在刚得白血病的时候,杨慎就不怎么爱说话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一点都不愿意治疗。”
“看得出?”
“是啊,我丈夫虽然在家里种地,但也是上过高中的,知道白血病是绝症,除了换骨髓外基本治不了,所以一开始也是我和他父母一起劝他,他才愿意出来治疗的。”
“后来呢?”
“后来啊,”杨欣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有点低沉道,“后来病情恶化了,我们那小地方根本没法治,只好辗转来到这儿了,等骨髓的移植,但那个医生说,就算能等到,那估计也是二三十年后了。”
“也不知道杨慎怎么就知道这件事了,估计在这个医院呆久了,他也大概知道了,”杨欣叹了口气,“从那之后,我丈夫就更不爱说话了,每天说最多的话就是‘回去吧,我们不治了,太贵了’之类的。”
“然后是在什么时候话多了?”
“就在昨天晚上时候,话突然变多了,”说到这儿,杨欣脸色稍许变好了点,似乎丈夫多说说话,也能让这个小屋子里多一丝人情的味道。
“大概是晚上七点样子吧,我丈夫说出去溜溜弯,当时我也忙,没有管他,就让他找点回来,哦对,我丈夫平时就有着习惯,会在吃饭后去溜溜弯。”
“可回来后,我就发觉有点不对了,以往我丈夫回来脸色还是那么臭,板着脸一点都不爱说话,但那晚就不一样了,如果硬要个词描述的话,神采飞扬?”
“神采飞扬?这么开心的?”林尘皱了皱眉,似乎杨慎出去遛弯知道了什么大喜事一般。
“对,很开心,还和我说了好多话,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还叫我给家里老父母带些话之类的,还多喝了一碗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