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刚诊断出轻微脑震荡。
办理住院手续后,连大海派人去通知徐家的人。
病房外的走廊尽头,三人站在一起,脸色都很不好看。
“艹。”
林大力几口抽完烟,忍不住爆粗,骂道:“周德那孙子,咱们打他措手不及,撸他几个人,他居然就下死手。”
事后他们都看过,徐正刚脑袋上好几脚都是专门踢的。
要是再迟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连笑面上也难得没有笑容,手里抓着病号单子,轻声分析道:“他就是要闹大,如果一接手就有人死,往后谁都不敢动国营厂这块硬骨头。”
对方想要的,不仅仅是报复,而是重新把权力归拢。
“呵,鸡蛋碰石头,这么搞除了拖垮镇子发展,没有任何用处。但世界上就有这些人,自私自利。”连大海无奈叹口气,显然是想到以前忘恩负义的黄岗村。
“靠,难道就治不了他?”林大力气的牙痒痒,掰着手指关节咔哒咔哒响。
“不会。”连笑笃定地摇头,揉皱病号单的一角,语气也渐渐冷硬起来,“既然大势所趋,那我们就陪他玩玩。”
周德这个副厂长巴不得天下大乱,连大海跟林大力不敢多在医院逗留,付好医药费后,匆匆赶回工厂。
连笑取药上楼,返回病房时,徐正刚已经醒了。
徐家人也在。
两方见面,都是一愣。
徐家二老率先打量了一遍连笑,继而撇开头,颇有股傲人。
“你……麻烦你跑一趟了。”半躺着的徐正刚忽然坐起身,下意思扯了扯衣服,表情有些窘迫。
“诶,你现在不能乱动。”连笑急忙走上去,一把将人摁回去,又苦笑道:“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都是我的缘故,才害你被打。”
老两口原还被儿子一惊一乍吓到,再听到两人语焉不详的交谈,立马就想到一种可能性,脸色刷地无比难看起来。
“我就说,我们家正刚是老实本分的孩子,在厂里这么多年一直人缘挺好,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打。”
“……”
徐母突然神来一笔,炸得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
“妈,您瞎说什么?”徐正刚闻言,裹着纱布的前额下,两条眉毛拧起来,“这是我们厂……”
“我知道,你少插嘴。”徐母抬手打断道,继而又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扫向对面床边的少女,语气刻薄显摆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喜欢有能力有抱负的男孩,就跟你们那儿的周蓓一样,见着我们家正刚就恨不得往上扑。但要进我们徐家的门,首先第一点就是矜持,动不动就跑来医院照顾这种事,我希望下次不要有。第二呢,就是不给我们家正刚惹麻烦,他可是要考大学的人,你……”
眼见自家母亲越说越过火,徐正刚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妈,她是我们领,导!”
“你,领……领,导?”徐母还抬着手,准备指点江山,一下声音卡壳,愣好半天嘴巴都没合上。
连笑这才放下药,施施然道:“忘了做自我介绍。伯父伯母好,我是连笑,纺织厂的新经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