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不舍,可她真的不想再把置于这样尴尬的境地了,她留下来,总归是让他和他的家人不安心,好似她总有一天又会缠上来一样。
有时候定宜也在想,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一身是错的人就变成了她?
她若是真的和任司曜有什么,也不枉担了这样的虚名啊……
“鹿鹿,你如今和顾少爷在一起,我很放心,他对你很好,又疼你,你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可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幸福!”
“鹿鹿,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就是离开你也能放心了,更何况,我们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我离家四年,父母很想我,我也很惦记他们……”
定宜说了这样的话出来,鹿鹿就算是再不舍,也不好继续耍赖死活留着她,是啊,定宜她有父母,她又是独女,她回去父母身边,她怎么能拦着呢?
“你一定不可以和我失去联络,你要经常和我打电话,我有时间就飞回去看你,你也要来看我,定宜,我会好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定宜温柔的一一答应,鹿鹿这才抽噎着不哭了:“你到家了给我发讯息,也帮我给伯父伯母问好,我过年时去看你们。”
“好,鹿鹿不哭了,我要上飞机了……过年时我等着你来。”
定宜挂了电话,广播已经在催了,她拉起自己的箱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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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曜有一天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那人自称是C城救灾基金会的负责人,他是特意打来电话感谢任司曜的慷慨捐赠,并询问他是否有时间过去一次,他们有一个小型的感谢晚会正在准备,希望他能来参加。
任司曜起初以为,是当初在灾区他拜托尘沣送来的那一批救援物资的缘故,可给尘沣打了电话之后,他才知晓,并非是因此。
可是,除却上一次的捐赠物资之后,任司曜并未曾有过以私人名义的任何捐赠,他觉得这事十分的蹊跷,尘沣也说,会不会是骗局?
可那人电话里的说辞,却又不像是欺骗,任司曜心里起了疑,干脆就准备去C城走一趟。
尘沣担心他,也跟着他一起去了。
那个负责人说,支票是半个月前寄过来的,寄信的人没有署名,只是内里有一张白纸上写着捐赠人任司曜的名字。
“真的十分感谢任先生,上周支票已经兑现了,所有款项我们都投入了灾区的救灾和重建中去,到时候我们会把资金走向都列一个清单,任先生也能心里有数。”
“您还记得支票上的签名是什么吗?”
“我们收到支票之后,就拍照存了电子档案,任先生您可以看一下……”
负责人起身打开电脑上的电子存档,任司曜和徐尘沣走过去一看,那支票上赫然是任太太的亲笔签名——任秦芳郁。
“是伯母的签名……”
徐尘沣吃了一惊,可任司曜站在那里,已是惊愣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说,温定宜主动要医院主任打去电话给她索要了那张支票,她甚至当场签了字,言称从此以后与任家再无瓜葛,也与他任司曜,再无牵扯。
明媛说,温定宜拿了钱之后就辞了工作要回家乡去结婚嫁人了。
这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在讥讽他识人不清,温定宜只是把他当成一条大鱼想要钓上钩而已。
他竟然,心里也这般的认定了。<
他自小长在富贵乡,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听过多少因为利益钱财,夫妻反目,兄弟成仇,甚至父子都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生在富贵人家,多的是锦衣玉食,少的是温厚感情,自小的耳濡目染,他有这样的戒备和认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她们说定宜主动要了支票之后,他虽然并不怨她嫌恶她——毕竟她救了他,就算是换了别人,也该给这样一笔大酬劳,可他终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一百万,就买断了他和她之间从前的一切过往以及今后全部的牵扯,原来在她的心里,与他之间的全部,也就值这么多。
若不是这一通电话,若不是亲自来C城一趟,若非她在信封里留下他的名字,大抵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拿了那一张支票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如今想来,她最初不肯要钱,后来却主动索要,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而这发生的一切,母亲和明媛却对自己隐瞒了。
回程的车子上,任司曜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尘沣几次想要问点什么,却到底还是在他的沉默下没有开口。
连他这个外人都隐约猜到了什么,更不要提当事人的任司曜。
他虽然不爱交际,沉默寡言,可这却不代表他是个一无所知的笨蛋,身在豪门,任司曜就算是抗拒这些,可却也能多少了解忍心难测。
有时候徐尘沣都在想,任司曜这样的人大约是不该出生在这样的豪富之家的,他更应该是出自书香门第,然后研习他喜欢的油画,一辈子浸淫在书画艺术中去,而不是如现在这样,被逼着放弃了画画,而不得不投身在生意经中。
而他的性子,更是不适合这样的生活,许是天生不爱人际应酬,他对待感情多少还是比那些寻常的公子哥儿单纯又认真专一一些,也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了,他虽然不喜欢苏明媛,却也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直到遇上了温定宜……徐尘沣想,每个人生命里都有一场劫难,他隐约的感觉到,属于任司曜的那一场劫难,终究还是到来了。
温定宜这样的一番举动,必定让任司曜对她又愧又怜惜,而苏明媛呢,原本就微弱的存在感,大抵会更不如前吧。
徐尘沣心里叹了一声,可终究前路莫测,谁让他们,自小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身不由己呢。
天色已经暗黑了,车子在高速上极速前进。
任司曜一遍一遍的按着那一串数字,温定宜的号码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记在了心里。
可那电话,是永远都无法拨通了。
定宜在收下了支票之后,就注销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她没有再换新的,预备等回到家乡之后,再换那边的号码。
可他却仿佛是着了魔一样,仍是不停一遍一遍回拨着。
手机没有电,自动关了机,任司曜望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忽然之间发现,他与定宜之间仅存的一些关联,也断的无影无踪了。
回去任家时,已经是深夜了,明媛披着外衣在客厅等他。
只开了一盏灯,光芒氤氲而又温暖,明媛听到车子响,赶忙的站起身迎出去。
任司曜穿过浓黑的夜幕缓缓走来,地灯的光芒渐渐笼罩住他的脸,可明媛却恍惚的发觉,她竟然瞧不清楚他了。
她又往阶梯下走了几步,任司曜已经离她很近了,她瞧到他眼底有疲惫,却也有掩不住的莫名情绪浮现而出。
明媛感觉自己的心口微微紧了一下,她迎过去,柔柔攀住他的手臂:“司曜,你回来了?”
任司曜不露痕迹的把手臂从明媛的掌心抽出来,他淡漠的看着她,没有应声,只是那样,漠漠的看着。
明媛知道他的性子一向是冷的,她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可这样的冷,这样的陌生,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感觉自己的笑僵硬了,可她却努力的笑的更柔婉:“司曜……”
她仰脸望着他,那神情是温柔而又卑微的。
“我累了。”任司曜终于开口,却是那样淡淡三个字,他再不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明媛伸出去的手定格在半空中,夜风微凉,从她的指缝滑过,她却觉得最冷的,
是她胸腔里已经快要不会再跳动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夜色里站了多久,直到任司曜房间的灯光亮起来,又暗掉了,她依然在那里站着。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已经和缓了很多了,可却又忽然变回了原样……不,是比从前还要冷,比从前……还要可怕。
明媛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硬了,她一步一步的挪回客厅去,温暖的空气立刻把她全身包覆起来,她呆呆坐在沙发上,一行眼泪,忽然就蜿蜒滑了下来。
鹿鹿在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条简讯,是定宜发过来的:
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我们现在正在接触,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过年的时候,我大约就要订婚了吧……可是,鹿鹿,我的心里怎么这么难过?想到要和一个不熟悉的人订婚,结婚……我好像觉得我的未来,已经再没有光亮了。
ps;大家对任司曜有点不满啊,其实,我想写的是,一个男人的成长历程,任司曜不是往常那种掌控一切的总裁男主,现在的他还是个很简单善良的男人,等以后,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会发生质的变化,甚至会黑化。。。但是,总会被我们的小定宜给收服的,所以,大家耐心点,慢慢看吧,前面故事会发展的很快,本来准备直接从孩子那里开始写的,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所以,大家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