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孙向红和你说的吧?”
王桂珍点头,她是低着头的,但是微小的动作,何思为还是看到了。
“你说的这些理由,都是为你自己换好处,当着场长面你怎么不说出来呢?”
等王桂珍开口解释,何思为也不想听她的解释,“其实在骨子里,你也知道不能这么说,知道这么说了场长不会同意。”
这就是人性。
在自己与他人面前,先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利益。
何思为能接受人性的丑陋,却接受不了王桂珍这种蠢货,也把她当软柿子捏。
气氛僵持,王桂珍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定定的看着何思为。
“思为,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晚上我一定和场长解释明白,让场长误会你,对不起。”
语罢,她深深鞠了一躬。
何思为看着她一脸诚恳道歉,想劝自己她只是受人蛊惑,可是心伤到了,到底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她连多看一眼王桂珍的心情都没有,克制住说话的欲望,她起身出了帐篷。
中午,天空慢慢飘起雪花,何思为背着竹筐出来的时候还很小,结果等她走到半山腰,雪大的已经看不清几米外的景物,这样很容易在山里迷路。
她今天下山主要是为了摘些蒲棒回去,前几天山上山下来回走,她在山下发现一大片菖蒲,里面有很多的蒲棒,蒲棒可以用来生火,根茎可以入药,具有温胃、消炎止痛的功效,外用可敷疮疥。
而且蒲棒上面的绒毛弄下来,也可以穿到床铺下面隔凉。
这东西遇到了,何思为就想着弄回去,等冬天雪大,下山都难,想用也难过来采了。
况且冬天采不到草药,不用想也知道她是要跟着大家一起去伐木头的。
风刮在脸上,像被刀背划过,何思为停下,重新把方围巾在脸上包一下,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蒲棒很多,何思为钻进菖蒲丛里,埋头用镰刀割着蒲棒,趁着现在还没有上冻,又挖了些根出来。
何思为中途没停下来休息,一口气割了一大堆的菖蒲,背着风靠在菖蒲堆上,慢慢的从里面捡蒲棒。
蒲棒都捡出来,人也休息好了。
何思为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血,她起身在原地蹦了蹦,身上的雪哗哗的往下掉。
用手在肩上身上再拍拍,又有雪掉下来,只是雪下的太大,身上的雪根本拍不完。
何思为摘下手上的线手套,将手套夹在两腿间,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哈着热气。
冻的麻木的手,有了知觉,却又麻又痒。
她拿着手套在身上拍打两下,重新带上手套,正打算要回去时,抬眸间看到身旁的树上挂着的红果子。
她仰头想看清楚,雪迷了眼睛,眼泪一瞬间流下来。
何思为摘下手套,掏出手绢擦擦眼睛,这才又重新抬起头往上看。
是山楂树。
树干上没了叶子,只有一串串的山楂挂在上面。
何思为咽了咽口水,戴好手套,围着树转了一圈,找好位置,双手握住树干,脚蹬树干,一提气,挂到了树干半人多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