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余生只穿黑色的衣服。
裤子和鞋子也是。
一成不变,八年之久。
而且非常严谨。
衬衣扣子只能解开第一颗。
……
额?
乔安突然发现什么,眼睛都直了。
五哥,你……你怎么解了两颗纽扣?!
领口微微敞开,隐约见得性感迷人的锁骨。
我了个娘嘞!
他被骚了一脸。
靳余生拿棉布沾了碘伏,轻柔地给她清洗伤口,瞧着她手心里的刀痕,清俊的眉头越拧越紧,“疼吗?”
陆尔盯着男人黑亮的发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软软地回答:“不疼。”
靳余生默了一下,“知道他们是谁?”
陆尔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上周我打了个明星,她一定是生气了,所以叫人找我麻烦。”
“你倒是聪明呀!”乔安插话,咧着嘴角笑,“我看过新闻,你下手真狠,一砖头给人脑袋开瓢了。”
小怪物在疯人院把自己的小姑打了。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根本不认识。
陆尔认真点头,一板一眼地念出台词:“他们都说我瓜,其实我一点都不瓜,大多时候我都机智得一逼!”
她藏了十年,现在设局现身。
一周过去了,没任何人怀疑。
毕竟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小疯子,搞事情很正常。
“……”乔安嘴角抽了抽,“他们还给你动画片看?”
“疯人院很好的。”陆尔白嫩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衣角。
“你川话讲得真好。”乔安想跟人拉近距离,讨好地笑着,“教我一句呗?”
陆尔脱口而出:““哈麻批。”
乔安:“……”
靳余生听着陆尔说话,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
他小心地给她涂上了药膏,最后用纱布包扎好。
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仔细叮嘱道:“不要碰水,过两天给你换药。”
“好。”陆尔转眸间看到茶几上的那摞漫画书,微微怔住了。
清冷雅正如此的男人竟然会看这种“不正经”的书。
她没有想到。
“五哥,现在可以了吗?”乔安心里虽然着急得很,但仍不忘征询靳余生的意见。
靳余生放好医药箱,往旁边挪了挪,跟陆尔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总之非常绅士,然后拿了本漫画书看,冷峻的面部线条在灯光底下显得愈发的清心寡欲。
“问吧。”他眼皮都没抬起。
乔安有了准许,立改吊儿郎当的坐姿,端了端身子,还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非常正经,“陆尔,你十年前去过南岐岛吗?”
“没有,”陆尔抬头,略略瞧他一眼。
“没有?”乔安惊愕。
陆尔继续荡着小脚丫子,指尖绕着胸前的一缕黑发,“十年前的事情,我都忘了。”
“忘了?”乔安一下从沙发站起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苦寻了十年的线索,好不容易才找到1314。
她……却忘了?!
“我虽然失忆了,”陆尔长睫毛忽闪,大眼睛透亮,很有自信,“但我很牛逼。”
“……”乔安有些接受不了。
一屁股坐回去,自闭了。
“叔,我不骗人,”乔安不理她,陆尔转头跟靳余生说,“我真的很厉害。”
靳余生骨节分明的手指搁在漫画书的一角,他缓缓抬起眼看她,淡淡地问:“有多厉害?”
陆尔娇笑,牵出甜美的小酒窝,“他们说做人要谦虚,所以……”她想了想,像是斟酌了用词,甜甜地道:“也就毁灭世界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