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罗氏的口不择言戳中了顾延庚心中那不可触碰的伤疤,膝下无子的遗憾他再是想得开,终究是有一种面对偌大的家业无可托付的心痛,此刻罗氏竟说他的女儿不及顾延修的儿子,顾延庚自然是火冒三丈。
“老爷,妾身不是那个意思,”自知失言的罗氏登时降低了话语的声音,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换上了几分小心翼翼,抬眼看着顾延庚,试探性的说道:“若是老爷您执意让汐儿和婉儿一起去长安,不如妾身也随着她们一起,好歹相互有个照应。”
“二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语气不咸不淡,在一旁安静喝茶的顾白羽适时的开了口,“哪有父亲在家中周旋生意场中事,而身为侍妾的你离父亲而去留他独守空宅的?”
抬眼瞥了瞥脸色更加难看的顾延庚,顾白羽不紧不慢地又添了一句,道:“更何况表哥虽然是家族中的小辈,但毕竟是个男子,二娘你这样带着两个妹妹跟着一个男子外出而将父亲一个人丢在家中,若是给不知情的人看去,还当是二娘你卷了顾家的家产随男子私奔呢。”
顾白羽的话音刚落,顾延庚那本就黑沉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阴沉狠戾,罗氏张张嘴想要辩解,却被顾延庚那盛怒的眼眸一瞪,便乖乖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然而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没有分毫的减少。
“顾白羽,你不要含血喷人,是因为你心思太过龌龊,所以才能想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依着我看,是你想同哪个野男人卷了顾家的财产私奔才是吧?”丝毫没有注意到顾延庚的脸色,顾白婉立时间便出口指责,娇俏的脸庞上恨意满满,想来是压抑着那日的火气等着在顾白羽身上爆发。
冷眼看着跳梁小丑般的顾白婉,顾白羽倒真是对她这种越挫越勇的坚韧精神感到万分的佩服,只是如今的她,经历了几次三番的被她们妄图置之死地的危险遭遇之后,再也不会对她们有分毫的心慈手软。
“婉儿你多虑了,”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顾白羽神色平静的说道,“如今借着你手,顾家嫡长女给清州府衙验尸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江南,连魏家都跟父亲提了婚约作罢,你觉得,还可能有人愿意跟我私奔吗?”
顾白羽的话仿若投石入湖一般,激的每个人的神情都瞬间为之一变,有惊讶,有震怒,有畏缩,也有意料之中的无波无澜。
“顾白羽,你,你,你胡说什么?!”呆愣片刻,顾白婉气急败坏地说到,比起刚刚的厉声指责,气势明显弱了许多,那心虚的模样顿时暴露在人前,令顾延庚登时便狠狠地拍了桌子。
“顾白婉,你给我解释清楚!”右手狠狠地拍在身旁的梨花木八角桌上,手旁的茶杯震落在地,碎片四分五裂的奔向屋子的各个角落。
“父……父亲,她,她胡说,你不能相信她,你怎么能相信她?我怎么,怎么会忤逆您的意思,做出这种事情来?”语气里充满畏缩,顾白婉被顾延庚吓得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否认,却让顾延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白羽,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而被魏家退婚对你的打击很大,我也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们母女,但是,你也不能空口无凭的将脏水泼到婉儿的身上,她才多大岁数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见风使舵,罗氏的声音里充满委曲求全,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多少还是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二娘说得是,白羽也觉得,婉儿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是没这个能力做出这等暗中找人放出风声、散播消息的事情来的,所以我想,这件事情肯定是另有他人在背后操纵,”话里自然而然地将顾白婉当作元凶之一,顾白羽稳稳地喝着面前新添的茶水,丝毫没有被顾延庚方才的震怒所影响。
“于是白羽就拜托了几个捕快朋友帮我调查了一下这件事情,毕竟我是给清州府衙验尸的仵作,认识几个捕快朋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特特抬眸看了一眼面色犹疑不定的顾白婉,顾白羽似是解释一般的说道,随即又从茶心手中接来一个不算太大的锦袋,起身递到顾延庚手中,继续说道:
“白羽做事从来不会空口无凭的冤枉好人,若非那些捕快朋友帮我找来这些证据,白羽也不会在这里好好的提起这件旧事,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还请父亲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