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便知道,就不用我在这里多费口舌了。”
“你放心,该查的案底,我们自然会去查,”点点头,邢捕头不气不恼,让张泰山的一记强硬攻击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无声无息的,令他心中烦闷,却又无可奈何。
“那昨天晌午辰时左右的时间,你在哪里?”再度开口出声问道,邢捕头询问的,正是吴如白吴大夫的大致死亡时间。
“昨天晌午辰时?!昨天晌午辰时?!”先前还稍稍有所平静的情绪瞬间又再度爆发,张泰山猛地站起身子来,粗砺的脸色上带着极端的愤怒与悲伤,伸手重重地拍在面前的审讯桌上,张泰山指着自己的鼻子,冲着邢捕头恶狠狠地说道:
“邢焕之,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把吴大夫的死也安在我的头上?!是不是?!”
“刚刚询问你的这几个受害者,包括吴如白吴大夫,全都死于同一个杀人凶手的毒手。”锐利的目光毫不躲闪的迎上张泰山的质询,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激动,邢捕头出声说道。
“告诉你!我张泰山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在牢狱里审犯人也常常会动用刑具,但老子向来黑白分明!你要是想把杀死那几个人渣的罪名按在老子头上,老子就算认了,也是光宗耀祖的为民除害!”
情绪愈发激动,若不是左右近旁的红衣捕快死死的按着他的肩膀,怕是这个时候便要拽着邢焕之的领子,动起手来。
“但是吴大夫那么菩萨心肠的一个人,又费尽心力救我的儿子,我张泰山就算是丧尽天良,也不会杀害吴大夫!”口沫横飞,青筋暴起,张泰山双目血红地死死盯着邢捕头,粗砺的脸上满是暴怒的神情。
“可是吴大夫没有救活你的儿子,你的儿子还那么小,你难道就不恨吗?你难道就没有觉得,是吴如白他医术低劣、药石不济,所以耽误了你儿子的病情,硬生生的让你儿子枉死吗!?”
语气第一次激烈起来,邢捕头同样从桌子上站起身来,双手抵在桌面上身体向前倾,眸子锐利,死死地盯着张泰山,似是要将他彻底看穿。
“邢焕之!你个混蛋!老子告诉你!就算老子哪一天会拿把刀砍死你,也不会伤害吴大夫一根汗毛!”
脸色骤然变得更加暴力,张泰山破口大骂,脸上的神情似是要将邢捕头吞掉一般,口中大声怒吼道:
“我家小儿子命苦,生下来就得了一种怪病,看过的大夫都说活不过三个月,吴大夫妙手回春,又白给我们医药,才让我家儿子活到了五岁,多活了五年啊!我张泰山对吴大夫就差磕头跪地的感谢了,又怎么会加害于吴大夫,又怎么会加害于吴大夫!”
“那你刚刚在济世堂门前逛来逛去的是在做什么?不做亏心事,还会鬼鬼祟祟吗?!”毫不相让,邢捕头拍着面前的审讯桌,声音一句高过一句。
“我听说吴大夫去世了!我想去吊唁!又怕我自己承受不了,所以才犹犹豫豫的!听到了没有?!听懂了没有?!”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都带了几分哽咽,张泰山那血红的眼眸中泪光闪闪,抬眼看向咄咄逼人的邢捕头,脸上的暴怒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与凄凉。
“昨天晌午辰时,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最近我精神一直都十分不济,所以牢狱那边也没有怎么给我排班,我老婆前天带着另外两个孩子回了娘家,所以,一个证人也没有。”
语气颓然而沮丧,张泰山先前还激烈而僵硬的身子,瞬间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中,面容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默然无语,再也不愿意开口。
转头看看站在角落中始终一语未发的顾白羽,邢焕之看到她那点头示意的模样,回头看了看满面疮痍哀伤的张泰山,说道:
“张牢头,你的嫌疑还没有被洗清,但是如果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保证近期内不出城,每日按时上班在衙门报道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先回家去,要不然,我就只能把你先关在牢狱中了。”
“随便你们吧,我怎样都行,就算你们想要找个凶手对上面交差,把罪名安在我头上我也没意见,反正我老婆跑了儿子死了,也没有什么老爹老娘,了无牵挂的。但是,如果你们要是把杀害吴大夫的罪名安插在我身上,我是肯定不会认的。”
再也没了先前那番气势汹汹的模样,张泰山的语气虚弱无力,颓然厌世的模样尽数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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