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能够配得上……”
“够了,林梦惜你闭嘴!”
沉沉的嗓音里满是嫌恶和厌烦,李景吾呵斥出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林梦惜尚未说完的话。
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时不时地摆弄移位着上面的素色花瓶,李景吾虽然面色之上冰冷依旧,然而却无端地,令人感觉到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焦躁。
“李景吾,你……你……”
娇嫩的脸庞涨得通红,林梦惜气得浑身颤抖,握着锦帕的手指绞了又绞,最终是没能再多说出一个字。
而是咬牙跺脚,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声哭着跑出了大皇子府。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跑出大皇子府,林肃海的神情之上虽然满是无奈,却终究是跟着追了出去,留下满面不屑一顾的顾延庚,在身后耀武扬威。
不了了之。
林梦惜哭着跑走,顾白汐只是默默垂泪不肯说话,皇上的圣旨一道一道压下,顾延庚的悔婚之说,也不过是一句只能烂在大皇子府的气话。
而向来硬气自私的李景吾,虽然气走了林梦惜,却也不可能给顾延庚什么好脸色看。
于是除了不欢而散,顾延庚这一趟来势汹汹的兴师问罪,却也不可能再有别的结果。
那厢大皇子府被林梦惜和顾延庚闹腾的鸡犬不宁,这厢的苏墨轩和庞占林,却是分毫没有耽误的,加快了追查凶手的脚步。
——既然那死在长安城外的人,并非是得了瘟疫灾病的灾民,而是被无辜杀害的受害者,那么,此时此刻,就一定有一个杀人凶手正在大摇大摆的逍遥法外。
他是刑部侍郎,追杀杀人案件的真凶,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不管凶手是不是李景吾和他手下的人,抑或像是上次浅滩的案件中,被他们所利用的心理变态者,在苏墨轩的眼中,他所要寻找的,就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他手里有受害者的尸体证据,有受害者的身份证据,即便是要最终将李景吾和韩林之扯出来,拖下水,他一步一步走着的路,也只是正常的破案途径。
也只有这样将它当成一件他侦破惯了的连环杀人案来对待,那被李景吾隐藏在最深处的杀人凶手,才能被苏墨轩顺利的找到。
邢焕之也是一样。
尽管知道了那无名氏死者的真实身份,然而他也是一直按照正常的案件侦破手段,依着受害者尸体留下的线索,步步逼近凶手所隐藏的地方。
“我已经连夜派人给庞占林送信了,从长安城到受灾地区,能有那样浅褐色砂砾的地方,并不算多。”
坐在顾白羽的院子里喝茶,苏墨轩的话语中透着思索的味道。
之所以将搜索的范围划定在长安城同受灾地区之间,苏墨轩并不是随意为之。
就算李景吾和他的手下再过神通广大,他们终究是人,是人便有思维不可逾越的共性,因而他们选择杀人、折磨人的地点,也不会跨越千里之遥,从大兴王朝的另外一端长途跋涉而来。
更何况,眼下因着灾情疫病,长安城周边地区全在戒严之中,而搬运死者到城外灾民聚集的地方,必须要有马车的帮助。想要从遥远的地方驾着马车混入当地,则必然是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巡查的衙役撞破,就算是想要杀人灭口,也会留下更多的痕迹。
所以,凶手挑选、折磨、杀害受害者的地点,定然会选在便于往返作案的长安城和受灾地区之间,如此一来,有那浅褐色的砂砾做样本,搜寻的范围便减小了许多。
“凶手将活着的受害者捆绑在马匹之后拖拽而行,这样的虐待方式不仅残暴变态,而且更加需要一个空间开阔且隐蔽无人的场所。
相信这样的地方,也不会太多,只要能够找到,我们就能发现更多追查真凶的线索。
毕竟,凶手当初既然敢这么做,就是打着我们一定不会发现端倪的算盘,想来,是不会费力气销毁痕迹线索的。”
点了点头,顾白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而且,皇上现在虽然已经在暗中着手拆散李景吾的势力,但始终没有挑明原因。为了将瘟疫灾病的假象进一步的制造下去,我们要找寻的凶手,定然不会收手。”
清冷的嗓音里没有丝毫的情绪,苏墨轩无意识地转着茶杯,折磨和杀戮仍在继续,以此为乐的凶手,定然不会轻易放弃那个可以为他提供便利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