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在接到苏墨轩转达消息的信笺第三天,再度从家丁手中接过漆封的信笺拆开,顾白羽目光微敛,清秀的容颜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信笺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凶手已归案,未时府衙大牢”
府衙大牢。
将展开的信笺妥妥的折叠收好,顾白羽那明若秋水的桃花目中,浮起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
不管这起杀人案件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然而表面看去,已经被捉拿归案的杀人凶手,在他疯狂的折磨与杀戮中,涉及到的,显然不仅仅是那些无辜的死者。
更有那些,因着他残忍杀害的无辜死者的尸体无端出现在灾区,而受到所谓的“瘟疫灾病”的隔离与拦困的一众灾民,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问题。
若是依着往常,影响力如此之大的案件,定然是会直接归为刑部管辖,无论是将凶手收监,还是对嫌疑人进行审问,都该在刑部进行。
然而现在却依旧归在长安城府衙之中,显然,是皇上在暗中动了手脚。
可是皇上的目的呢?
苏墨轩信笺中点名时间地点的邀约之意,将皇上的意图点得明明白白。
皇上是想让顾白羽参与到凶手的审问与定罪之中。
毕竟,当初给死者验尸的人,是顾白羽,找到死者并非暴病而亡的真正死因的人,也是顾白羽。
然而,杀人凶手却是被岚风和庞占林当场抓了个现行。
只要有那尚未被焚化的无辜受害者的尸体作为佐证,将凶手的杀人罪定罪,并昭告天下以解除城门外和灾区的禁令,并非是一件难事。
但是皇上却将顾白羽彻底地推向了人前,彻底地,推向了李景吾和韩林之的面前。
唇角带了几丝嘲讽,顾白羽看着望向自己的眼眸中带着询问和好奇的绿衣,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语气淡漠的说道:
“既然皇上如此的‘用心良苦’,我身为一介布衣,自然是不能浪费他的一片苦心。”
未时刚过,隔着审讯室的窗户,顾白羽看到了那个对受害者百般折磨的杀人凶手。
身形中等,面色无虞,甚至,连那神色之中,都没有散发出什么明显的暴戾之气。
眼前肆意虐杀无辜的凶手,倘若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定然是不会引起任何人过多的注意。
普通的不能再过普通。
被当场抓个现行,面前又摆着顾白羽当初验尸时的种种确凿的证据,人赃俱获,那杀人凶手并没有出声抵赖,只是长久的沉默着,仿佛是在思索衡量着什么。
很久很久,审讯室中,那个样貌普通的、名字叫做何三的杀人凶手,方才缓缓地开了口。
最初的杀人,始于一场意外。
只不过是街头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口角碰撞,却不料当时的对方喝醉了酒,硬是拉着他的衣袖没完没了。
从街头闹腾到街尾,从人声鼎沸的集市大街,吵闹对骂到寂寥无人的后街小巷。
对方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借着酒劲儿,甚至开始对他推推搡搡的想要动手责打。
一切来得如此的突然而意外,等到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他的身上、手上,早已沾满了对方飞溅而出的鲜血。
试探性地抬脚踢了踢那不知何时倒在血泊中的人,何三方才发现,那人已经没了分毫的气息。
自己错手杀了人。
认识到这个事实的何三,却并没有他想象中应该有的慌乱与害怕,反而是无可否认的,在心底潜藏了一丝丝小小的兴奋之意。
——尤其是在看到那人死后仍旧留存着的惊恐神情时,何三只觉得,自己内心潜藏着的小小的兴奋,在悄悄的扩大,扩大,在扩大。
他喜欢上了这种杀人的感觉,尤其是可以听到受害者惊恐求饶的尖叫,可以看到受害者恐惧害怕的神色。
何三知道,杀人是件极为错误的事情,然而每每亲手将人折磨杀害致死的时候,心底里奔涌而出的兴奋与舒畅的感觉,却令他欲罢不能。
于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直到再也控制不住。
“我挑选那些被杀害的人的时候,会故意选得很分散,这样的话,一个地方偶尔的失踪一个两个人,也不会引起大家太多的注意。”
声音平稳,何三对着坐在自己面前进行审问的邢焕之和庞占林,神色坦诚。
“我们在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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