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脚,连退了几步,一声没敢吭。
山间暮色沉沉,凌斯晏急步往山下过去。
带过来的侍卫打着火把,也着急跟了下去。
苏锦一路滚下去,脸上脖子上被草木枝条割出了很多道伤痕,一片鲜血淋漓。
身上的衣服也被划破了,可她根本顾及不上这些,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她袖袋里的那条手帕掉了。
那是她当初送给司马言的那条、绣了“安”字的手帕。
被划伤的手伸进衣袖里,没有摸到那块帕子。
她整个人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借着微弱的月色,跌跌撞撞地在四处摸索找寻。
山上的人下来,火把点亮了四周。
苏锦终于能看清楚四周的一切,凌斯晏黑着脸色过来,伸手就要查看她身上的伤势:“伤着那了?”
她惨白着面色将他推开来,死死地盯着地面,四处找寻那块帕子。
凌斯晏视线落到了一块石头上的手帕,随即缓步走过去,捡起了那块帕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熟悉的一个“安”字。
他认得出她绣的东西,这是她亲手绣的。
他一步步走近她,俯身将那块手帕递到了她眼前:“你在找这个?”
苏锦眸光里蓦然浮现光亮,伸手就要去拿。
凌斯晏将手抬高,把手帕举到了她拿不到的高度,随即他唇角浮起讽刺。
“这么紧张,你别告诉孤,这是你给司马言的什么定情信物。”
苏锦费力地起身,拼命想要去够到那块手帕,身高的悬殊,他轻轻松松举着,她却根本没办法够到。
凌斯晏声音里染着寒意:“孤问你一句,你如实回答了,孤就给你。这东西是你给司马言的?”
苏锦抬眸去看他,火光下,她的眼睛里只剩下浓烈的恨意。
凌斯晏看得很是不爽:“你最好如实回答,不要骗孤,孤很容易就能查出来,你清楚骗孤的结果是什么。”
“是,”她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没错,这是我给司马将军的东西。”
凌斯晏手放下来,掌心将那条手帕狠狠攥紧,一字一顿道。
“好,好样的苏锦,你尽管惦记着他。你越惦记着,孤就会让你越好过。”
他掌心松开,手帕掉到了地上,苏锦立刻蹲身下去,抖着手捡起了那块手帕。
手伸向那块手帕的时候,凌斯晏抬脚,踩到了她的手背。
他问她:“想好了,真要捡?”
苏锦抬头,睫毛颤动:“你答应了,我如实回答,你就把东西给我。”
他脚没有移开,她的手没抖,他的手却先抖了。
刚刚一路滚下山,她伤得不轻,脸上手上全是血,他不愿再伤她,却又不甘心。
“孤最后再问你一遍,忘掉司马言,放弃那两个孩子,你不愿意?”
她笑了,突然觉得他真是可怜:“不愿意。”
凌斯晏掌心颤得厉害,他第一次这样一次次跟人谈条件。
“如果孤再承诺,会让你的孩子在别的地方好好的呢?忘掉司马言,让你的孩子离开你,跟孤好好的。”
她清清楚楚,再重复了一遍:“不愿意,你再带走永安,我拿命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