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没跟上来,她扭头望去:“打算等你们奶奶一起回家?”
鼻青脸肿的俩兄弟闻言,忙不迭跟上她。
张望还抱着沈三毛等在马车旁。
林羡向他道了谢,拿起包袱挂在肩头,又接过沈三毛,带上两个大的,径直朝沈家方向走去。
发现后来的娘不是去村尾,沈大毛迈开小腿,亦趋亦步地跟在林羡身旁:“我们不去河边的草屋吗?”
林羡却道:“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沈大毛抿唇瓣,良久才出声:“爷爷他们说了,分家后,让我们去住河边草屋,再给我们一百斤粮。”
“常年住河边湿气重,对身体可不好。再说,”林羡偏头望向身旁半张小脸红肿的孩子,“既然要分家,也得公平,就算你爹没了,你还是大房的长孙,理应继承你爹那份家产。”
话音刚落,林羡腿上袭来一股重力。
低头,看到的是沈二毛。
憨憨的萝卜头一把抱住她大腿,也不管她还在走路,仰着脑袋,冲她连连喊了几声娘。
既然决定做人后妈,林羡默认这个称谓:“有事?”
沈二毛咧嘴,小脸红扑扑的:“我要和娘永远在一起。”
他嘴笨,后奶奶嫌他傻不喜欢他。
所以,他也不喜欢后奶奶。
但他很喜欢后来的娘。
沈二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后来的娘,反正就是很喜欢,后奶奶打他跟哥哥,后来的娘一过来,后奶奶就给吓晕了,后来的娘还给他买新衣裳,穿在身上暖暖的,回来路上,后来的娘还买烧饼给他们吃。
他早就不记得自己娘长什么样。
可他觉得,自己娘肯定也没后来的娘厉害。
沈家的院子里,沈明珠正坐在檐下,翘着腿嗑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金来宝骑着一根竹竿,‘驾驾’喊着满院子地跑。
沈明珠瞧见林羡回来,那捅黑狗血的后遗症还在,瓜子也不嗑了,果盘一收,匆匆躲进自己屋子。
反倒是金来宝,骑着竹竿到林羡跟前。
他邀功似地,与林羡道:“我外婆发现那袋白面没了,我告诉她,是沈大毛拿的,没把你供出来。”
林羡把怀里抱着的沈三毛放地上,没急着起身,而是蹲在金来宝面前,替金来宝轻轻掸走他肩头一片枯叶:“我不喜欢撒谎的小孩,也不喜欢欺负人的小孩,那袋白面做的烙饼,大毛吃了,我吃了,你也吃了,如果再有下次,让我知道你欺负大毛他们。”
林羡掀眸,望着金来宝那张嚣张跋扈的圆脸,语气依然温柔:“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拿去喂后山的野狼。”
毕竟是几岁的孩子,经不住吓。
金来宝平时没少欺负沈大毛仨兄弟,怕林羡真来割他舌头,丢下竹竿,眨眼就跑得没影。
灶屋里,炊烟袅袅。
老钱氏做好晚饭才出的门。
林羡掀开锅盖,看到有熟鸡蛋,直接拿了去偏屋,给沈大毛兄弟俩消脸肿。
就在林羡剥了鸡蛋给沈大毛敷脸的时候,老钱氏也回来了。
老钱氏是被村民拿门板抬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