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沈二毛重重点头,“就藏在爷跟奶睡觉屋子的房梁上。”
林羡:“……”
她随即想起来,沈大毛先前有提及,沈二毛似乎很喜欢夜里到老钱氏屋外听墙角。
小孩记性好,老钱氏那点秘密,怕是早被沈家兄弟里外摸透。
林羡在村民面前说起银子,倒不是出于窥觑心理,只是想借此来达到分家目的。
方才在院子里,老钱氏夫妇已成众矢之的。
林羡有的是办法逼他们把银子吐出来。
但她却没那么做。
让步的原因,无外乎舆论压力。
倘若她在讨来平房与粮食后,又讨要几百两银子,今日村民帮着三个孩子,再过些日子,就该觉得她太过咄咄逼人。
她还得带着孩子住在村里,一句‘那些银两算孩子父亲给沈大勇夫妇俩养老了’,不仅可以让大房与老钱氏他们划清界限,还能赚来一些好名声。
往后在下塘村,村民只会觉得她带着仨孩子孤儿寡母可怜,而不会再去同情老钱氏与沈大勇这对苛待子孙的夫妻。
“娘,你想要那些银子吗?”沈二毛问她。
林羡收起思绪,又听到小家伙说:“娘你如果要银子,我就跟哥哥去帮你偷出来!”
那笔银子本就不属于老钱氏,是沈大毛仨兄弟的。
偷回来,不过是物归原主。
林羡觉得无可厚非。
可偷这个字,从孩子嘴里讲出来,意义就变得大不相同。
身边大人的三观,往往影响着孩子的一生。
林羡从不自诩刚正不阿之辈,但既然要养几个孩子,就该担起这份责任,就算不能把他们教育成材,也不该让他们变成鸡鸣狗盗之徒。
偷,是会上瘾的。
林羡抬起手,捋了捋沈二毛的脑袋,“不用去偷,终有一日,你们奶奶会把银子乖乖吐出来。”
……
与此同时,主屋。
自己才住两年的屋子要没了,沈明珠哭得眼眶红肿。
家里只剩下两间房,她娘不会让她哥没地方住,最后倒霉的,除了她就只有她。
老钱氏听得心烦:“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要是个有用的,刚才在院子里,就该冲上去撕烂那小娼妇的嘴!”
“要不是您被姓林的抓住把柄,咱们家何至于分出去一半的房。”沈明珠吸着鼻子:“您要听我的,早早把大毛他们卖掉,哪来现在这么多事。”
老钱氏心里何尝不悔。
买林羡,是想买个干活的,结果却引狼入室!
那三百多两银子,早就花去一半。
沈耀祖在书院花销不小,又是诗会又是拜访师长,往年她没少向娘家借银两,如今沈耀祖与程家小姐定亲,更是少不得银子。
一想到林羡也惦记着那些银子,老钱氏心里就瘆得慌。
搬凳子往炕上一放,准备去检查梁上的银子。
林羡经过主屋,听见里面的鬼祟声,站定在墙旁,稍稍掀起窗户,看到金来宝坐在炕上吃花生米,沈明珠则扶着炕上的一个凳子。
至于老钱氏,正站凳子上,颤巍巍地往上够手。
“呱!”
林羡循声转头,发现地上一只蛤蟆。
“娘,够着了没?”沈明珠刚问完,右肩上蓦地一沉。
沈明珠侧头,对上一双大眼睛。
“……”
伴随着沈明珠的尖叫,四方凳歪倒在炕上,刚拿到木盒老钱氏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