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风尘自嘲的一笑,喃道:“却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错了。从头错到了脚。一生禄禄一张纸,只为了变一种活法,改一个身份。却不知,那匆匆路过的,才是真——从小时起,我都只是为了成绩,为了撬开更好的初中、高中、大学,为了留校而努力,为了一个名额打破头。却从未沉淀下来,思考一下,我自己学习的知识,把他们沉淀下来……一切就像是空中楼阁,没有基础,一盘散沙,会用会做,却真不懂得。我从来没有认真体味过那些知识,品味过那种滋味。我拥有文凭,可实际上,我依然是一个文盲。知识没有成为我的沉淀,只是一个踏脚石。”舒玉曼的一番话,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急功近利”和无知,所以他自嘲、苦笑——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骑着驴找驴,将金饭碗当成了破碗,拿着它去要饭。实际最宝贵的东西,却就在手边,却不能识。
但,此时醒悟,却不算晚。
风尘道:“您看我适合看那些书?”
舒玉曼摇摇头,说:“放下吧,放不下,读什么,也都是枉然。你不能静下来,不能放空心灵,又有什么书能开启你的智慧?”言罢,舒玉曼就使杨凯:“时间也不早了,小凯,你去送一下客人。”
这是要送客了,缘分已尽。
风尘忙起身,道:“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自己走就好。”
“别客气了,我送你吧。”杨凯笑,说:“你能进来,已是缘分了。要是能自己出去,那我妈就不会称呼你为客人,而是道友了。啧啧,自己无意走进来是缘分,要是还能无意走出去,就是妖孽了。我先送你下去……”杨凯便用绳索送风尘下去,他自己则是轻盈的顺着脚窝子爬下来。
“走吧!”杨凯带路。
风尘随在杨凯身后,亦步亦趋,正如杨凯所言,他一个人,还真的出不去。
行至半路,风尘忽的开口,问道:“杨凯。”
杨凯道:“怎么?”
“你上学,是为了什么?”
“我一开始的时候,就想知道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不掉下来……”杨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晚上的时候,这里的星空很美。”
“那现在呢?”
“知道的越多,就越想知道更多——你说宇宙的尽头是什么?”杨凯顿了一下,说:“我也问过同学,他们都是理所当然的,宇宙之外当然是外宇宙了。还有的说宇宙的尽头就是尽头,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有的说,宇宙之外就是混沌……也有不屑一顾的,他们对这些毫无兴趣,问我,你老是关心这些,考试又不考,又有什么用?”
风尘道:“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考试不考的东西,学了又有什么用?但我现在感觉自己错的离谱。”
什么样的知识是学了无用的?
那,也仅仅是对考试无用而已,却不是知识无用。
……
“行了,前面一转弯儿就出去了。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正好下山去玩儿几天……”杨凯说着拨通了电话,和其母交流几句,就带着风尘一道下山去了。
一路行来,风尘发现杨凯虽然一头黄毛,但却并不离经叛道,为人也开朗、热情,又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他整个人,就像是初生的太阳,骄阳似火……风尘感觉自己的前半辈子,都活到了狗身上。
从一条非旅游线路的小道下山后,杨凯带着风尘到了公路旁,等了片刻,就见一个骑着粉色的女士自行车的少女背着书包飞快的过来,在二人跟前停下:“嗨,凯子,走了……这位大叔是谁啊?”
“一个进山的游客,迷路了,我把人顺道带出来。学**做好事,一向是咱的优良传统好吧……”
算是解释了一句,他便跨在自行车的后架子上坐下来,和风尘摆手。
遂,一男一女就走了。
女生骑着车,男生坐在后面,消失在拐弯处。
风尘等来了下山的旅游公交,乘车进了县城。进县城之后,时间已经是晌午,回到栖身的宾馆中收拾了行李,退还了房卡,他便直奔长途车站,买了归乡的车票。舒玉曼点醒了他这个痴儿,既然已经醒悟,那便不会再沉迷。他坐上了长途大巴,看着路旁的楼宇变成了田野、山峦,心中恍然想起一句诗来:
一朝顿开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
我,是我。
他暗道:我已找到了我,便不会再让他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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