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宁静终止在了一声划破上空的尖叫声中。
当时贝利尔正在按公寓大门的密码锁,听见叶淼不可自抑的叫声后,他不假思索地丢下了手里提着的东西,冲了过去。
在客厅的几个邻居也察觉到了动静,一起夺门而出,见到在门廊的灯下,脱力的叶淼倚在了贝利尔身上。光滑的木地板上歪斜躺着一封刚从她手里掉落的信。贝利尔刚简短地打完了一个报警电话,将手机收了起来。
那信封像是被曾经泡在某个容器里染色,还没完全干燥。虽然没有触摸过,但凭借飘在空气中的淡淡腥膻味道,恐怕不会有人会天真到相信那是颜料。
凯文头皮发麻,第一个爆了句粗话:“FxxK,这是什么玩意?!”
“万圣节都过去那么久了,居然还有人玩这种恶作剧?!”
“可是,你们闻闻这味道……我们恶作剧顶多用番茄酱和颜料,哪会真的用血?这已经构成恐吓了吧!”
胆子比较大的凯文蹲了下来,捡了根树枝,想把黏在地板上的那信封翻起来。贝利尔阻止了他,同时掏出手机,从上到下拍下了信封和信箱的样子,淡淡道:“警察来之前,大家都别碰信封和信箱。”
凯文缩手,站了起来,同时嘀咕——没想到贝利尔这么冷静,第一时间叫警察还拍照留证。
在克里斯汀等人的陪伴下,受惊过度以致呕吐的叶淼回屋坐下了。在那之前,她用皂角搓了好久的手。凉水流到手心上,皮肤冻得轻微打颤发红。
一只手从后方伸来,将水龙头的温度调节柄推向了暖的一侧,顺便把皂角取走了。只听头顶上一声轻叹:“再洗皮肤就破了。”
贝利尔站在她的身后,拥住了她,握住她发抖的手腕放到温热的水流下,让它们暖和起来,轻吻她的发丝:“别慌,警察已经来到了,就在外面取证。”
当夜,M国圣蒙兰卡的警署灯火通明。
虽然叶淼已经洗干净手了,但她的信箱里也有血迹,都不需要专业的工具了,直接用手电筒一照便是一团团的黑印。警察把信件带走了,拿去化验后证实了那上面的是猫血,但没有找到始作俑者的指纹。
为了不破坏证物,警察很小心地取出了里面装着的信。那是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白纸,大体没有被血渍泡坏。什么恐吓字句也没有,只有一幅犹如出自小孩手笔的简笔画。画面中央是一个长着山羊头、坐在倒立五芒星之前的怪物,它的两只手臂外展并高高地举了起来,仿佛正在为眼前发生的一切欢欣鼓舞。而在它的左右两边,分别用朱红色的颜料绘制了一个被尖刀刺穿的小人,以及一个在滴血的十字架。
唯一有可能写了文字的地方是白纸的下方。但由于被血浸透了,墨水早已模糊成了一片,看不出来是什么单词。
“在圣蒙兰卡,一年到头我们接到过很多关于恶作剧的投诉,比这恶劣十倍的都有。”警察部长话锋一转,严肃地说:“但是,叶小姐,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恶作剧。”
原本这话不能让除了当事人叶淼之外的人听,但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此时情绪又不稳定,那么作为她的男友,贝利尔自然也一起进来听了。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两位应该有关注过这几个月来的连环分尸杀人案吧?事实上,不久前,我们在姚玉珊的公寓清点死者遗物并进行取证的时候,在桌上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被揉皱的纸团,展开后是一封信——你们看。”警长把一张放大的照片从桌面上滑到了两人的面前。
叶淼猛地坐直了,把它拿了过来。
图片上的信纸上画了和今晚的匿名信同样的图案,画风和笔触如出一辙,不难辨别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唯一的区别是,姚玉珊那张图画是用黑色颜料画的。叶淼收到的却用了非常多的红色墨水,还染了猫血,触目惊心。
“桌上垃圾桶是放置碎纸片等垃圾的,不像厨余垃圾那样必须每天扔掉。我们检查了这个垃圾桶里的其它东西,能找到的最早时间的纸片是一张12月27日的超市小票。”警长点了点照片:“姚玉珊的死亡时间为1月14日。也就是说,在死亡前的大半个月内,她也收到了和你同样的一封信,但她当成是普通的恶作剧,直接把信扔进了垃圾桶。四个受害人里,我们只找到了这么一封信。第二个收信人,就是叶小姐你了。”
叶淼的冷汗下来了:“你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凶手寄来的?”
“直到你今晚报案,我才开始将这封信和凶徒联系起来,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封来自于恶魔的邀请函,即是幕后的凶手在开展捕杀之前,对‘猎物’的死亡预告。”警长的语气不知不觉就激动了起来,站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有可能找到了侦破案件的线索!”
探案多年,警长的用词无疑直白得很,听起来不那么舒服。
察觉到叶淼身体颤抖了一下,贝利尔不善地看了警长一眼,隐带一丝警告。
“抱歉。”有点失态的警长重新坐下了:“假设真的是凶徒所为,他能把信寄给姚玉珊和你,一定是知道你们地址的熟人,叶小姐,你不妨想想,你们有什么共同的友人,有可能会知道你们的具体地址?”
“我与姚玉珊是认识,但并不熟悉,圈子不同,几乎没有共同的朋友。”叶淼抓紧拳头,努力回想,眼前忽然晃过了吴嘉宇的脸:“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叫吴嘉宇,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的具体地址。”
“吴嘉宇我们调查过,在姚玉珊案事发当晚,他在导师家中和两个同学一起熬夜做课题,有不在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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