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一定不要在夜晚做决定——尤其是重要的决定。第二天早上,叶淼醒来时,终于认识到了去肯蒂辛根本不是什么散心之旅,而是见公婆的考验……
贝利尔把自己的行装叠好放进行李箱一角,正轻轻松松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喝咖啡、看报纸时,叶淼还在镜子前比来比去,在两件颜色和款式差不多的毛衣间反复纠结:“你觉得哪一件比较搭我的裙子?”
“在我看来这两件衣服其实没什么不同。”贝利尔耸了耸肩,不出意外地被叶淼白了一眼。他放下了报纸,挑了挑眉:“你和我出门时好像都没有这么重视过,我可要吃醋了。”
“那怎么能一样,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你爸爸妈妈的话,我还是想给他们留个好印象的嘛。”
贝利尔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道:“放轻松,我保证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两人弄到了中午十一点多才带了一个轻便的小行李箱出门。
从圣蒙兰卡到肯蒂辛城得由北至南跨越整个M国。好在M国的地图是南北扁平、西东长阔的形状,坐小火车去的话只要六个多小时就能到了。
圣蒙兰卡的西特克斯火车站是二战时期的历史建筑,曾被两部扬名于奥斯卡影史的电影用作取景地。历经过无数炮火洗礼,后被政府组织翻修,如今仍在服务市民,不过发车的频率比起几十年前减缓了很多。现在是每两小时才有一班车开出。所以如果真的赶时间的话是不会来这里坐车的,站台上稀稀拉拉的人,几乎都是欧洲其它国家的旅客与留学生。
站台的穹隆上悬挂着圆形的大钟,复古铜针还差十分钟便指向正午十二点。
两人进入了火车厢。这里也完全留存了上个世纪的装修风格,阳光下绿金色调的车座与窗框,仿佛是一张被定格了的古老胶片。空荡荡的车厢中,两人随意找了一个面朝车头的绿色卡座坐下。红皮黑烟筒的火车沿着蜿蜒向远方的绣色铁路,轰隆轰隆地驶出了站台。
这条线路,曾被《时代杂志》评为全欧洲最美丽最孤独的火车线路,逃离城市,一路繁花似锦,金黄色的麦田与原野与乡村景致交相掠过。倚在车窗边,就能领略壮美的大自然风光。
叶淼沐浴着阳光,用相机记录下了许多美丽的瞬间。明媚的阳光似乎也照亮了她的心,连日来的不安阴郁,以及即将见到贝利尔父母的忐忑都被冲淡了许多。中午他们尝试了售价9MKT的特色火车便当,其组成是沙拉蔬菜、火腿蛋三文治以及装在纸杯里的奶茶,味道比城市里的便利店餐好多了。
火车在傍晚的六点多,晚霞漫天时停靠在了终点站——肯蒂辛城。M国南部不及北部繁华,没有密集的高楼大厦,整座城都与成荫的绿植融为了一体,小山坡上僻静的小路围墙上亦垂满了艳丽的植株,别有一番风情。
出了火车站后叶淼在车站买了鲜花作为礼物。坐上计程车后,贝利尔报了一个住址,两人抵达了他的家——一座白色的木砖式小房子,门廊前亮着一盏小灯。贝利尔让叶淼稍等,自己上前去敲了门。
很快,门内走出了一个中年女子,看年纪,应该是贝利尔的母亲。
叶淼有点紧张,看见他们谈了几句,贝利尔就冲她招手让她过来,用英语把她们介绍给彼此。
很明显能看出他的母亲是混血儿,五官融合了亚洲与欧洲的特质,但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比贝利尔平庸得多。照此推算,她应该嫁了一个非常俊美的丈夫,才会有贝利尔这样的儿子吧。
叶淼摸不准她听不听得懂中文,便顺着贝利尔的语言,有点害羞地用英语跟她问好,同时把花束递给了她:“阿姨您好,我叫叶淼。”
对方笑眯眯地接过了花,热情道:“欢迎你们来,进来坐吧。”
进门后,在明亮的客厅灯光下,叶淼见到了贝利尔的父亲,以及他的外婆——即是她奶奶的学生崔燕萍。
让叶淼吃惊的是,贝利尔的父亲丹尼斯竟然是纯粹的华裔,连混血儿也不算。
也就是说,贝利尔只有四分之一的M国血统?
他的轮廓和身材,明明都更偏向于欧洲人,结果属于老外的“成分”居然这么低,而且和父母外婆的眼睛鼻子嘴唇没有一点相似的,简直就像是走错了家门。
不过,崔燕萍能清晰无误地说出她远在中国的奶奶的本名叫“潘葵善”,还握着叶淼的手,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国内的事。贝利尔与家人相处得也很融洽自然,叶淼终于相信,是自己想多了。
只能说,基因的重组真是太随意了。到了贝利尔这一代就画风突变的唯一解释,大概是贝利尔的外公,即是崔燕萍的丈夫柯德华的外貌特征遗传给外孙了吧。
只可惜,这一次她无缘与对方见面,因为刚才从聊天中得知,老当益壮的柯德华刚好在昨天出发去参与肯蒂辛城一个公益组织举办的徒步马拉松活动,要在四天后才回来,到时他们都走了。
假如这时的叶淼有机会看到柯德华的照片,也许就会立即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柯德华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外国人,可他的眼眸是绿色的,容貌与自己的男朋友,也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
这座房子里有客房,叶淼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长辈的面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安顿好行李后,她跑到了贝利尔的房间中,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就是你的房间?”
贝利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啼笑皆非地反问道:“不然还能是谁的?”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