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与凌霜下了船,一路上小心查探确定没有被跟踪,才去了此地联络点。见寒霜先安排了人去寻找月无缺月无瑕下落,凌霜压下心中疑惑等旁人下去后才说道:“我还以为你巴不得亲自去。”寒霜无奈摊开手说道:“我到也是想去,可总不能这般扎眼。”凌霜仔细打量一番,也觉得确实扎眼了些。穿着旁人送的衣衫,再如何赏心悦目也让人反感。进而也觉得自己身上这身衣服着实不舒坦。等二人收拾停当,凌霜又道:“先从哪里找起?”
寒霜整理着袖口说道:“湖里花谷主必然是派人去了,若说小姐也该是他们先寻到。此时再去也是无用,先在岸上看看是否有庄主提前留下的痕迹。我可不认为,庄主真的会轻易上当。至于小姐,那日庄主发信号弹,凝霜必然是能看见的。水路有花谷主,若是有陆路也必然会上岸寻找联络点。若有消息必会尽快告知,怕就怕小姐出事。”寒霜愁眉紧锁,凝霜的本事他自是信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水路凶险难保不会有其他变数。
凌霜安慰道:“凝霜水性不差,更何况不是只有她们二人。”寒霜点头应下,二人便起身出门。挨家挨户在自家产业找线索显然不现实,而且明面产业还好,可此事隐秘想来月无缺也不会给旁人窥探机会。故而旁人看来他们二人仿佛四处闲逛一般,毕竟他们不能主动去寻而是等人回报。可寻了一上午毫无所获,哪怕抱着试一试心思去的明面产业也是一无所得。寒霜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猜测:莫非庄主真的遇险了?凌霜见他面色不对,也不由分说拽着他去了最近的茶楼,把人摁着坐下要了几样点心。
见寒霜面色越发惊慌,凌霜不得不出言说道:“莫要多想!”寒霜却道:“一直我都以为庄主早走安排,故而才如此放心。可却忘了,庄主最是要强。若是那日他不过是强装出来的胸有成竹又该如何?若是如此,我当时直接离开岂不是害了庄主?!”不过一夜,他们二人伤势自然未好。本就是强撑着出来的,寒霜如今急火攻心面色越发不好。凌霜连忙说道:“自然不是,你我无碍更何况庄主?再者说来,就算庄主真的受伤,当时你我也该看得见他。那般情境,不是有人将庄主引走就是庄主自行离开,无论那种庄主都不会轻易涉险。”
寒霜自然也是明白,不然一开始不会如此淡然。可如今情况却并未如他所料,如今不是月无缺出事就是那般隐情与谁都不能说。可孤立无援不留后手显然不是月无缺的风格,故而如何能不多想?寒霜几番思量没有结果,今日一见花寻芳看似并不担心仿佛知道什么,但寒霜了解月无缺。涉及两派必然不会完全信任,那如今谁还能让月无缺信任?寒霜正在冥思苦想,恰巧点心上来,凌霜拈起一块递给寒霜说道:“先吃些东西,慢慢想吧。”
寒霜闻声抬头看向凌霜,仿佛灵光一闪看了他一眼。凌霜被这仿佛想看穿他的目光惊的一愣,好在寒霜并未再说什么。却也没有去接凌霜递过来的糕点,而是自己拿起一块说道:“你也先吃些吧。”凌霜拿着糕点的手慢慢放下,却也不吃。若不是对寒霜十分了解,怕是也看不出那稍纵即逝的眼光代表着什么。此时他看着寒霜心里十分挣扎苦恼,却也不知该不该开口。寒霜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轻笑着把凌霜的手推回他的嘴边说道:“还说我那,你不也是如此?快些吃吧,等消息也需要耐心体力。等凝霜想起来传信,怕是要急死咱们了。”
糕点近在咫尺,凌霜却没有张嘴去吃。而是一把抓住寒霜要收回的手腕,仿佛是想挽回什么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想寒霜这般疏远。不假思索开口说道:“庄主他……”却被寒霜厉声打断道:“凌霜!你不该!”被面带怒意的寒霜一吓凌霜仿佛回神了一般,呆愣愣的松了手毫无感觉的咀嚼着糕点。知晓自己适才太过急躁的寒霜,也仿佛刚回神一般,回想刚才的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凌霜确实不该,可他原本可以好言好语的。可却不知为何,适才只觉得心内委屈仿佛非要宣泄出来一般。寒霜勉强一笑道:“抱歉,是我不该。”
凌霜却道:“是我不该。”作为属下不该违背命令,作为凌霜却也不该欺瞒寒霜。凌霜似乎明了月无缺的用意了,除了需要一个人帮他之外,他也想借此机会分化二人。有些事情旁人说了未必能有什么成效,可若是内中破裂反倒是真的事半功倍。寒霜不明白凌霜为何非要这般挑明,如今再想装作无事已然不可能了。寒霜倒也直接,索性问道:“有什么能说的?”凌霜也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不出意外,小姐应该被魔教中人救了。”
寒霜闻言一顿,而后反应过来道:“庄主想试探魔教?”转念一想却道:“就算魔教敢来,却也不能代表表小姐不是那位璃姑娘。”凌霜点头道:“庄主目的不在于此,华玉澈身有残疾。”寒霜蹙眉道:“既然魔教敢来,最起码代表明面上是不想彻底为敌的。如果小姐可以医治华玉澈,那么魔教自会有人真心保护小姐安危。退一万步,最起码目前他不敢明面动手。小姐真的在他们那里出事,便要于明月山庄为敌,他们不会给这个机会的。”
寒霜虽已明白,心下却更加担忧:究竟有何事比此事还要重要?需要庄主亲自前去不可?连小姐的安危都可以推给别人,这般复杂布置想来此事必然不简单。玄霜资历最老尚且未必能得庄主如此信任,却又为何如此信任凌霜?凌霜与岑前辈的神似真的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