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霖可看不出其中门道,正要上前去迎却见月无缺并无动作,故而问道:“来都来了,不如去迎一迎。难不成,你不想他知道?”月无缺不愿多言,故作冷漠道:“答允了无瑕罢了,你也不必多说什么。”南宫玉霖暗自白了一眼道:“那你还不走远些,不然可就被发现了。”月无缺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多说。
南宫玉霖惊讶于他竟乖乖离开,毕竟依他心性可不会对寒霜退避如此。
南宫玉霖都做好了把他们引向别处的准备了,想不明白南宫玉霖也不去费那些心神。
而后随着空与北冥扶摇去迎寒霜,原本就是最后一场众人各自散去。自也有不少凑到南宫玉霖等人跟前的,月无缺随着人流离去。
正想先回去,为了尽快抄了人少的小路。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而后说道:“前辈跟了一路,究竟有何用意?”话音甫落,不知从哪里飞身下来一个人影笑道:“你倒是像极了你父亲,可惜不大像你母亲。无瑕大抵该是肖母吧?不然那般温和的性子无人继承,也是一件憾事。”月无缺定睛看去,见那人一身算卦打扮又有这般武功。
适才若不是他故意出声,怕是也难发觉。而后摘下斗笠行大礼道:“晚辈月无缺见过师叔祖。”映星斋主轻笑道:“不必如此。”不过听月无缺一见一叫,映星斋主才发觉不对,他与冥竹居士分明年岁想当,怎么就是师叔祖了?
不过也不好说,他俩的岁数太过于想当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再确切的也是无从考据了。
月无缺起身问道:“不知师叔祖寻晚辈何事?”映星斋主道:“不是我找你,是葆琛有事寻你。可他那个腿脚能有多快?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有点本事的。”月无缺闻言都禁不住想笑,却又忍住道:“恐怕要劳烦师叔祖带路了。”映星斋主笑道:“那是自然,走,你我也难得有机会好好聊聊。当年传信,你也太过倔强,与我二人同去游山玩水岂不是更好?”月无缺道:“谢师祖与师叔祖好意,可无缺作为庄主不能放下身上职责。”再者说来,就算是为了寒月功江湖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映星斋主与冥竹居士再厉害也不过是两个人罢了,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总归是自己有本事,才可以保全家人让其他人不敢妄动。映星斋主轻笑摇头道:“时也命也,你们兄妹三人总归都是逃不脱。这世上,无人可以逃脱。”映星斋主能掐会算是江湖上尽人皆知,闻听当年他便断言与龙海锋一招九死一生,却也是天命所归故而他不曾插手,最后都是冥竹居士干预救下了因内力最高而幸存的傲风尘。
诚然,江湖上也不乏有人认为,只因傲风尘与他们关系匪浅才有如此机缘。
月无缺对此半信半疑,可终归是不情愿自己命运被他人书写的。可好奇心人皆有之,尤其还关系到月无瑕。
故而问道:“究竟如何,可否请师叔祖明示?”映星斋主抚须轻笑道:“上次那孩子回去不曾与你说过?”月无缺记得寒霜见过映星斋主,却没料到他会隐瞒什么。
映星斋主见他眉头微皱分明心下生疑,连忙说道:“并无大事,我劝他离开他不肯。我赠他一卦他问我一事罢了。”映星斋主心中暗道:无双命途自然够苦,今日莫不是我也要火上浇油?
月无缺看似轻笑却分明隐藏着寒意问道:“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既然师叔祖已然说出,想来也不介意告知无缺。”映星斋主轻叹一声道:“确实如此,他这一卦便是来日大祸临头,可他依旧不走但也是个死心眼。”月无缺闻言一怔,沉思片刻却又问道:“可有法可解?”映星斋主摇头道:“我已给出生路,是他自己不愿。”月无缺倒也不信命途之说,而且寒霜来日最大的祸事也不过武功全失罢了。
有他在其余的人,还欺负不到寒霜头上。而后又问:“他,问了什么?”映星斋主道:“他问。是独他一人大祸临头,还是明月山庄大祸临头。”闻听此言月无缺心下先是一暖,而后也放下心来,知晓若是明月山庄真有大祸寒霜必然会回他,故而说道:“请恕晚辈无礼,可否再求一卦。”映星斋主轻笑道:“可是要问无瑕?”月无缺点头道:“适才师叔祖说到,我们三人皆是逃不过。”映星斋主抬头看天沉思片刻才说道:“我这一辈子告知过许多人,警告过也劝过。也给出过后路,可结果总是一样。偏生我不能说出全部,不是不想而是不可说起来你大抵也不能明白。不过说了总是个机会,无瑕寒霜乃至于明月山庄祸福皆在你手。有些事,不要执着太过,时而停下来想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月无缺心下一震,随后看向映星斋主带着明了却怜悯的双眼。
便明白了几分,可却冷笑说道:“师叔祖,有些事是没有退路的。”映星斋主闻言沉痛合上双目,指着前方道:“再走几步,你就该看见他们了。看样子这一次,不会有任何改变。”说罢,回身便要下山。
月无缺却开口道:“师叔祖,若真的窥透天机。当年为何不直接杀了龙海锋?”映星斋主却道:“很多事无从改变,我也试过去改变他的想法。”月无缺心下一怔暗道:看样子龙海锋与师叔祖关系匪浅。
可却问道:“既如此,教不得为何不动手?师叔祖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为何不公之于众?如此任由他,不也是助纣为虐?”映星斋主苦笑道:“我试过,曾经试过直接改变结果……呵,我如今畏首畏尾,只敢稍稍引导也是因此。”月无缺皱眉问道:“有用吗?”映星斋主轻笑道:“有人可以,但多数时候总是放不下。像你这样的,不到最后是不会甘心的。告知葆琛我走了,来此一遭也不知能改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