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过了,这院中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用的都是最好的。”
有黑甲卫的人在旁看着,又有萧厌凶名震慑,谁敢偷工减料,那才是不要命了。
宋棠宁听是萧厌吩咐过的之后,就安心下来。
……
宋棠宁三人看过未建成的“书院”之后,就打算离开,三人朝外走时一路上还不停说着这书院中的见闻。
杭厉先行去外间赶车,钱绮月挽着宋棠宁和宋茹嘻嘻哈哈地说笑着,等出了京造司圈定的范围,三人站在打算立文德杯的山门前,正议论着待会儿回府时路过西珏楼去吃他们家新出的点心时。
钱绮月抬眼无意间朝外一扫,就瞧见了站在远处的男人,她脸上瞬间黑了下来。
“怎么了?”
见钱绮月脸色不对,背对着那边的宋棠宁正想回头去看,就被钱绮月一把拽住。
“棠宁,我想起刚才还有一些东西没瞧见,咱们再去看看。”
她说话间朝着一旁的宋茹使了个眼色,向来乖巧的宋茹也连忙附和:“阿姊,我也想看看后面那个花圃的地方,到时候好给阿姊种些海棠,阿姊我们再去瞧瞧吧。”
宋棠宁莫名:“书院现在都还没建好,有什么好看的?”
要种花,不是也得等里面其他地方建好才行?
“好看的很!”
钱绮月根本不给宋棠宁问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就走:“先过去看看,将要种的花想好,等回头就能直接移植过来,而且有些花种珍贵,我也能让我娘帮你去找……”
她转过宋棠宁的身子,推攘着她的肩头将人带走,宋茹也跟着一起挽着宋棠宁挡住了她侧边的视线。
陆执年早早就已经等在了外间,目光一直落在书院的地方,等瞧见远处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走出来时,他已经有几日没有疼痛过的脑袋再次疼了起来,可眼里却是夹杂着愧疚和欣喜。
他紧张地捏着手心,原是思忖着再见到棠宁之后该说什么,该怎样祈求她原谅,可谁知道原本朝外走的几人突然转身又返了回去。
陆执年顿时一急,连忙快步冲了过去:“棠宁!”
钱绮月伸手攀着宋棠宁的身子,似玩笑地半捂住宋棠宁的耳朵,声音压过了陆执年:“我觉得海棠太单调了,等回头再种些别的,牡丹和芙蓉怎么样?玉兰也可以……”
“棠宁!!”
陆执年声音更大了些,原本沙哑的喉咙刺疼。
宋棠宁脚下一停:“有人叫我?”
“哪有,你听错了……”
“棠宁!!!”
这一次棠宁听的清清楚楚,眼见着宋棠宁皱眉停了下来,显然是糊弄不过去了。
钱绮月扭头就朝着身后一边朝着这边跑一边唤着“棠宁”的陆执年低骂了一声:“晦气的玩意儿,怎么阴魂不散!”
宋茹的小脸也是板了起来,眼见着陆执年对直冲过来,下意识就伸手挡在宋棠宁身前,小小的身板恨不得能将自家阿姊遮的严严实实,如同护主的小狗儿似得朝着陆执年呲牙:“你干什么?!”
陆执年急停下在宋棠宁身前,无视了小小的宋茹,只顶着苍白消瘦的脸满是眷恋地看着那“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人。
那些萦绕在耳边的哭喊声突然消失,一直剧烈搅动的脑海里也像是得了甘霖突然安静下来。
他头脑一清,数日以来,他第一次没再头疼。
陆执年怔了片刻,望着宋棠宁时越发迫切。
“棠宁……”
他声音嘶哑,条件反射想要伸手去碰碰那张跟梦境里全然不同的白皙小脸。
只是还没靠近,就被人“啪”地一声拍开。
钱绮月将宋棠宁拉到自己身后,艳丽眼眸冷凝:“你想干什么?!”
宋茹也是瞪圆了眼怒视陆执年:“你想打阿姊?”
陆执年眼见着二人防备,宋棠宁也满眼疏冷地看着他,他连忙收回手低声道:“我不是……我怎么会打棠宁,我只是……”他垂着目光看着棠宁低声喃喃:“我只是很想你,棠宁……”
钱绮月闻言直接就翻了个白眼:“陆执年,你是做梦还没醒,还是入了一次狱脸都不要了?我家棠宁是你什么人,用的着你来想?!”
也不怕脏了棠宁的名讳。
陆执年被骂的脸色苍白,只执拗看着宋棠宁。
“棠宁……”
他满是贪念地看着夜夜梦魇里哭喊的小姑娘,眼中溢满了祈求:“棠宁,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钱绮月看着他深情满满的样子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张嘴就想怒骂,被宋棠宁突然拉住了手。
“阿月姊姊,我来。”
“你来干什么,这不要脸的人就不该搭理他!”
“阿月姊姊……”
宋棠宁没多说话,可钱绮月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钱绮月顿时有些恼的跺跺脚,她见过太多宋棠宁为着陆执年受委屈的样子,也见过这些年她是如何追逐这陆家三郎,她生怕陆执年三言两语几句求饶让得宋棠宁软了心肠,将好不容易才甩掉的渣人再捡了回来。
可是见宋棠宁目光清澈地看着她,哪怕什么都没说却眼神坚定,她只能恶狠狠地瞪了陆执年一眼后,朝着一旁退开,由着宋棠宁上前。
宋茹向来是听阿姊的话的,她默默退到一旁,却直盯盯地看着陆执年。
宋棠宁站在陆执年身前,微仰着头瞧着眼前满是狼狈的男人,褪去了往日的光鲜,眼前的人脸色苍白,眼下泛着灰青,身上虽然换了一身衣袍,头发也梳的的格外整齐,可哪怕竭力打整过了,整个人也由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腐朽的衰败。
陆执年留意到她目光,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棠宁……”
“陆三郎君。”
宋棠宁冷然打断他话中缠绵:“陆中书和皇后已经答应你我二人退婚,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这般唤我闺名,不是你们世家子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