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绫音轻“嗯”了声,这才抬头看向院中匆匆过来的人:“你有何事?”
“您是绫音姑娘吧,奴婢是太妃娘娘跟前伺候的人,太妃娘娘方才醒过来了,却不知何故跟蒋嬷嬷吵了起来……”
“太妃跟人争执,你该去找王爷。”绫音冷淡。
那人神色焦急:“王爷不知道去了何处,府里也没人做主,蒋嬷嬷是王妃身边的人,奴婢们都不敢拦她,您快过去看看吧。”
绫音闻言只觉得这铖王府的人莫不是将她们当了傻子,这种拙劣的借口都想得出来,她都已经能想到铖王大抵是在太妃院子里设好了什么陷阱,只等着她过去。
她嗤了声刚想说话,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铖王妃的声音。
“我去看看。”
“王妃您醒了?”
院中那人见到铖王妃出来时先是一惊,随即大喜,她连忙道:“您醒了就好,太妃醒来后就一直念叨您,蒋嬷嬷也不知道怎么了,跟太妃吵得很是厉害,奴婢也拦不住她。”
“太妃身子本就不好,府医也在旁拦着,这要是真闹出什么事,那可怎么是好……”
铖王妃说道:“我这就过去。”
“王妃!”
绫音不赞同地看向铖王妃,不懂她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主动踩进去,铖王妃却只看着她:“若是危险,你能护得住我吗?”
绫音愣了下,点头:“能。”
这王府里不只她和两个暗卫,除却顾家那头混进来的人,督主也留了备手,就算撕破脸皮也不怕铖王能伤了她们,而且顾鹤莲的人就在铖王府附近,一旦真的闹起来,那边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只要顾鹤莲来了,铖王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能。
铖王妃轻抿着嘴角,她知道她不该以身涉险,也不该明知道谢天瑜想要算计她还一脚踩进去。
可是近二十年光阴,近二十年的“痴情”,她如果不亲眼看清楚谢天瑜能做到什么地步,不看到他到底想如何对她,她心结难解。
铖王妃红着眼低声说:“烦你陪我涉险。”
绫音看着眼前本该艳丽恣意,却满眼疲惫倔强的妇人,想着那些外间人人夸赞的夫妻情深下,被蒙在鼓里的难堪,她沉默片刻后才道:“好,奴婢陪您一起。”
铖王妃强撑起一抹笑,伸手摸了摸微凸的小腹,望向院中那铖王府的下人说道:“走吧。”
……
主院到太妃的院子不算远,瓢泼雨幕像是要将天地都撕裂。
绫音扶着铖王妃到了太妃院中时,就见里头灯火透亮,外间却不见人身影。
那铖王府的仆从脚下越发着急了许多,领着铖王妃就朝里走:“怎的没了声音,太妃该不会是被气坏了……”
铖王妃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只踏足房门后,就直接朝着里间去,隔着一扇屏风,隐约能见到里屋有道人影伏在床前,那身型体态像极了蒋嬷嬷。
“阿嬷?”
里头毫无回应,铖王妃领着绫音上前。
“蒋嬷嬷?”
绫音上前碰了下蒋嬷嬷的肩膀,就见方才还站着的人径直就倒了下去,“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而在她身前的老太妃伏在床边,额头靠在悬挂帷帐的金钩上,血流了满地,寝衣裸露出来的后颈上赫然是两道极深的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