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这事是她跟小琴联手导演,也知她必定向小琴许了好处,她才会不畏恐惧地搞陈婉茹。
从皇后说出卖身契,就能说明已猜到了这是其一好处――也知事后她会拜托北泠拿回。
而这欠人情的事被皇后抢了去,一摁额头,皇后娘娘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您要我的人情做什么?
……这喜欢让人欠事情的一面,真不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聪明人之间有时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知晓对方心思,张淳一挑柳黛眉,先拿着总没错。
白欢无奈一笑,规规矩矩抱了下拳谢了恩。
弯身捡起小琴的衣服给她披上,“把衣服穿上起来吧。”
这时,呆滞的陈婉茹突然拔出了刀,血溅了她一脸,她好似不惧疼痛般,满手是血的举起刀。
白欢迅速把小琴拉在身后,而后上前一步保护身后的人,以免疯子暴起伤人。
张淳一皱眉,又反手将她拉在身后,堂堂凤体竟挡在一众孱弱的夫人前,厉声道:“陈婉茹,你想做什么?”
白欢:“……”
不愧是出身军人世家,皇后娘娘威武霸气!
被吓傻的老嬷嬷这时才回神,魂飞魄散地去护皇后。
陈婉茹目光呆滞地将刀抵在脖子上:“我要见北泠!把他喊过来,不然我便自戕!”
白欢:“……”
以死相逼,虽迟但到。
陈婉茹也是个狠人,刀尖没入喉咙一分,血流了一脖子,若划破大经脉,便会发展成太傅孙女横死皇宫的事故。
张淳只得皱着眉让人去喊北泠,后吩咐嬷嬷让外面的夫人、千金一个也不许进后殿。
宴会进行到一半,高位处的人除了几个侯爷千金,连同皇后全都进了里阁。
舞依旧跳着,乐还再奏着,却没了热闹氛围,诸多不解的视线直往守门的两个嬷嬷身上投。
一头雾水间,御贤亲王裹着千年凉气匆匆而来,众千金大喜,忙摆出最得体的模样福身行礼。
那人却没看她们,连句起身都不肯施舍,压着嘴角径直进了后殿,却也足够一众千金狂喜,自行起身后,慌忙整理发髻衣裳。
刚进里阁,北泠便听见陈老夫人悲痛欲绝地哭嚎:“婉茹,婉茹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怎变得这般不择手段?”
那把刀还抵在脖颈上,血顺着脖颈一路蜿蜒,染红了她米色宫装。
陈婉茹似是不知痛,也听不见奶奶哭喊,只看门口,待一抹白色衣袍入眼,呆滞的双眸终清明了几分。
恍惚间,她好似回到五年前初见北泠的那一天。
那天他带着随将骑马归都城,恰好撞上扒手抢她荷包的一幕,他停下马,让张询降住了扒手。
他刚从边关回来,一身白衣风尘仆仆染了灰尘,那张在边关成天风吹日晒的脸不似如今俊美,又黝黑又干裂到起皮,加上那因赶路被风吹凌乱的发髻,还未一个普通男人好看。
但她却对他一眼倾心。
那时她还不知这是御贤亲王,后来多方打听才知他身份。
自那后,她疯狂地收集他的字,他的诗,打听到一点他的爱好,便能开心个半个月。
她开始勤加练习她最厌恶的琴棋书画,她把自己变得优秀,成为了太后娘娘最中意的模样,只为能追上他。
可她爱恋几年的人,此刻根本没看她一眼,反而将急切、担忧给了另一个人,几年的酸楚、不甘、怨恨,在这一刻化为眼泪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