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选在倚香阁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让我们交银赎人,可见是肆无忌惮的,若是咱们贸贸然的报了官,他们狗急跳墙破罐破摔,不管不顾之下伤了侯爷,可要怎么办?”
老侯夫人一听这话吓得直打哆嗦,摇头摆手道:“不不不,不报官,咱们不报官,沛儿的安危最重要。”说着吩咐宋妈妈:“你快快去库房里取银,快去。”
宋妈妈连声应是,脚不沾地的出了小佛堂。
曾大看眼下这情形是要破财免灾,私了了,便道:“信上说要亲眷去交银,才肯放侯爷回来,这...。”这府里只有老侯夫人和姜零染是孟致沛的亲眷,她们二人,谁去?
老侯夫人垂首抹着眼泪,半阖眼眸下的余光却睃向了姜零染。
姜零染察觉到了老侯夫人的视线,回望过去,只见她佝偻着身子抹泪,随着抽噎而抖动的肩膀看起来可怜又无助,身上咄咄逼人的锋锐荡然无存。
如果忽略掉那日长夜久被余光侵染的眼角皱纹中的精明算计的话,姜零染都要哀怜眼前这个年迈之人了。
看了一眼,姜零染收回了视线,垂眸,慢条斯理的将信折好,才道:“府中只有我与母亲,自是我去。”
老侯夫人听着这话顿时掀起了眼皮,眸光大亮,面上露出了姜零染嫁来三个月间的第一抹满意之色,她欣慰道:“夫妻同心,你这样很好,很好。”
前世看惯了凉薄,此时面对这样虚伪的老侯夫人,姜零染已非常淡然的压下眼中的嘲讽,更是受了刚刚老侯夫人即兴表演的启发,她甚至于还能非常逼真的在脸上挂出了几丝担忧与恐慌。
瞿莲看老侯夫人对姜零染改变了态度,心中妒恨,忽然插嘴道:“咱们侯爷不是在诗院读书?为何会被挟持到了倚香阁?”
老侯夫人听完一怔,回神后道:“对啊,诗院那地方护院小厮都不缺,沛儿怎么会被人挟持?”
曾大想到什么,惊道:“难道说是诗院里的人与那贼人里应外合做下的?”
老侯夫人冷哼一声,阴沉道:“不无可能。那起子家世不如人的小崽子一向嫉妒沛儿。”
姜零染听着这番推理,暗暗扫了眼瞿莲,这个问题提的时机倒是极好,省去了她不少口舌。待到老侯夫人说完,姜零染拧眉道:“这不可能吧,诗院里的人可都是官宦子弟,谁会做这种事情?再者,王路几个可都在门房候着呢,若真是诗院的人做的,他们岂能不回来报信?”
老侯夫人也知道兹事体大不能妄断,道:“要证明诗院有否参与也不难,派个人去试一试便知。”说着和姜零染对了个眼神。
姜零染非常愿意配合老侯夫人的这个眼神,会意点头,扬声唤道:“青玉。”
青玉在廊下急的团团直转,闻声就要进小佛堂里,却被赶来的厢竹拉住了,她道:“我去。”定了定神,厢竹进了小佛堂,福礼道:“老侯夫人,夫人。”
姜零染和厢竹的目光短暂撞在一起,又各自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