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些经他口说,被她郑重錾刻在心头的承诺,“嗤”的笑出了声。
原来竟是如此!
思及往事,姜零染被自己蠢的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她就该明白孟致沛的滥情自私,无论如何也该断臂止损,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厢竹看姜零染又发起了呆,神色说不出是懊恼还是仇恨,皱眉忧心道:“姑娘?”
自来了庄子后,一日要出神五六回,却也问不出她在想什么,不免担忧。
“嗯?”姜零染回神,疑惑反问:“怎么了?”
一脸没事的反问她怎么了!厢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无奈道:“您刚吃了药,别费神了,去歇一会儿吧?”
姜零染摇头:“我不累,你去问问文叔,北郊庄子可有消息传回来?”
厢竹应下,还不等去,文叔就来了。道:“庄头今早去了侯府,不过见了什么人就不知道了。”
姜零染道:“不年不节又没有召见,庄头忽然进城,多半与那封信,和那几个通房有关。”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文叔知道姜零染所做的事情绝不能行差踏错半步,道:“我立刻让人去打探消息!”
拢共算起来还有一多半的陪房在平肃侯府里当差,虽然对姜零染这个主子有二心,但打听些消息还是可用的。
“不行!”姜零染道:“他们都认为我不知道北郊庄子的事情,若贸贸然去打探,恐怕会被老侯夫人和孟致沛察觉。暴露了咱们自己不要紧,就怕牵扯出宋妈妈来。”
她说出通房丫鬟的时候,文叔以及厢竹青玉震惊的眼珠儿都快掉出眼眶了,紧接着便是逼问她如何得知的。
她自然不敢话实说,编谎道是宋妈妈偷偷告诉她的,为的是让她规劝孟致沛远离女色,奋发向上。
文叔道:“可那些通房丫头都是侯府里的家生子,对他们母子的敬畏早就根深蒂固了。收到您的信,除了心中愤慨,多半也是不敢做什么实举的。”
姜零染道:“郑清仪是重头戏,可她们九个不见得就无法成为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着扯了扯嘴角,垂眸轻慢道:“刮骨疼,割皮也是疼。大斧子小砍刀,只要能让他疼,我就不会吝啬去用!”
文叔从姜零染笃定从容又不乏杀伐决绝的脸上看到了姜浮杭的影子。
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哭。
姜浮杭和孟月姑没死之前,姜零染的柔善是优点。可没了父母若还是这般性情,就着实令人担忧了。姜霁从没放心过。现在姜零染终于不再懦弱了,只是,代价有点太过悲壮了。
姜零染不知文叔心中所想,道:“倒是可以探听一下孟致沛母子对郑清仪的态度与后续打算。”
郑清仪从京兆府回去也有几日了,福胎的传言也在京中传扬,可侯府里却没有什么动静。
她有点拿不准孟致沛对郑清仪是否还如前世那般情深不移。
若不是,她需待尽快想些办法去督促。
看着文叔道:“王路母亲的丧事应该已经处理完了吧?”
文叔明白姜零染的意思,点头出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