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勇今年四十五岁,也是洛阳城有名的秦家花轿的大工匠。
秦家制作的花轿极为精致华丽,也是达官显贵们最喜欢的奢侈品。
贵女们更是以能够乘坐雷大勇制作的花轿出阁为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但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放在十年之前的太康盛世之中,有钱人都会为自己的女儿定制这样一顶花轿,慢慢做,等待女儿红妆出嫁之日交货就可以。
十年八年都可以。
定金不菲,全款价更高。
一年若是能接三单,就足以令日子过得富足。
雷大勇凭借从父亲那里传下来的手艺,兢兢业业地制作花轿,渐渐有了自己的名气,也成为了大工匠。
娶妻生子,生活顺遂。
几年前,他父亲去世时,将花轿贴金箔的手艺传给了自己的妻子林氏。
因她手巧心细,动作也很快。
重要的是,她的设计能力超群,非常懂得如何装饰出花轿的奢华感。
夫妻两继续制作花轿,日子总算是过得还可以。
可这一年来,林氏忽然得了喘症。
犯病的时候,甚至无法平躺,只能一宿一宿地坐着,大口呼吸。
郎中看过之后,说这只能用比较珍贵的药材吊着,并且每日里不能停。
秦家也算是家底丰厚,雷大勇立刻就去抓药,每日里都要给妻子熬药,盯着她喝下去才放心。
一年过去了,病症虽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
这每天五两银子的药钱,却是拿出来越发困难。
家里即便是有金山银山,这日子都没办法再过下去了。
幸而皇上大婚,宫中北五所的官员找到他说是要千两金做一顶极为奢华的凤銮给新晋的皇后在大婚时乘坐。
但给他的工期只有短短的三个月。
一边是开心,因为这几年生活越发困难,终于有了一大笔进项。
一边是焦虑,因为凤銮的制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极为精细的设计以及打磨,差一点都不成。
他和妻子林氏商量了一下,让她先尽快设计出样子给北五所的官员审定。
他则是去木材商蓝大海那里找寻合适的木料等。
时间紧任务急,秦家上上下下也都行动起来,日夜开工,终于在婚礼前一日交了凤銮,也惊艳了众人。
至少,当夫妻两人站在人群中时,看着流光溢彩的凤銮在皇家礼队的加持下熠熠生辉,心里也极为满足。
须臾之间,这凤銮就被那根火镞毁掉了。
旁人只是觉得可惜,而这两人却是揪心之痛。
林氏更是觉得难过,因为凤銮的每一处都是她亲手打磨贴上的金箔,日日夜夜不曾停歇。
“竟然就这样毁了?”她哭得很凶。
“算了,反正钱拿到了,咱们就别管了。”雷大勇虽然也很是难过,但也就是一阵子,毕竟千两金已经在家里了,其他的事情就是皇家要处理的。
“我想去看看。”林氏看着自己的双手,因为制作凤銮而伤痕斑斑,看起来也有些触目。
“这么大风,有什么可看的!”雷大勇有些不高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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