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宗安,将玉简中的名目与他们三人看看罢,这是此行定下的二百四十位金章院随行弟子,你们看一看,可有需要更替之处,若无异议,便为定局。”
说罢,便见宗安道子将手中玉简递出,传到宗广、宗林两位手中的时候,他们看了眼玉简,都只是摇了摇头。
真切说来,道子乃是各脉亲传,早就不在金章院之列,此行又有柳元正这位金章院弟子在,隐约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柳元正为金章院诸修之首的意思。
少年伸手从宗林道子这里接过了玉简。
神识探入其中,观瞧着名目,便见许多这些年中熟识之人都在期间,元信之名更是排在前列。
一路看下来,快看到后面时,柳元正神情却是一怔。
元成。
柳元正似乎未有这番料想。
但他也只是怔了怔神,旋即将名目看罢,玉简重新递回到宗安道子手中,瞧见众人都看向他这里,柳元正没有言语,只是同样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二百四十随行弟子便如此定下。汝等随我去中殿,焚香表。”
掌教真人旋即折身,一众人便紧随着真人脚步,往中殿走去。
……
说是巳时动身。
等两仪渡厄法舟行驶在云海之中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三刻的事情了。
此刻法舟顶楼之中,随行群修表情都是雀跃,便是亲传道子,此刻心中似乎也难以安定,不少人游走在金章院群修之间,或寻着自家弟子,或寻着师侄之类的亲切后辈,正笑语盈盈,不知分说着什么。
顶楼正中央的方桌上,柳元正仍在端坐,身前放着碗热茶,表情尤有些恍惚。
先前他们几人都随着掌教真人在中殿焚香表,行玄门科仪,谁晓得紫康长老到底在前庭与众人分说了些什么,等众人登上法舟的时候,前庭中金章院群修都精神振奋,表情更是狂热。
更有甚者,甚至因为未能登舟,已在原地痛哭起来。
便是此刻已经在云海之间,那一声声的“愿诸道友此行扬我玄门道威!定鼎中土,隆兴玄门,在此一举!”仿佛仍旧回响在少年耳边。
那是何等山呼海啸的声音,何等的声嘶力竭。
情绪无端的在人群中发散开来,甚至化作一种无形无质的力量,冲荡着柳元正的神魂。
好一会儿功夫,柳元正这里方才定下了心神。
正此时,少年想饮一口热茶,忽然瞧见宗安、宗广、宗林三位道子走来,柳元正的手便是一顿,摸在桌沿上,待三人坐下,柳元正方才捧起玉碗,抿了口热茶。
“元易。”
“师伯?”
“如今吾等已然动身,此行路途长远,你可有甚想法?”
听见宗安道子这般问,少年忽的转过头,看着窗外缥缈的云海,端看了一会儿,方才回过头来问道。
“敢问师伯,吾宗这两仪渡厄法舟,只可行在云海之上?”
“既是舟,云海行得,人间河川亦是行得。”
“即然如此,师侄想看看大通河风景,不知可否?”
听到柳元正不疾不徐的声音,宗安道子忽地笑了起来。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行舟逆流而上,路途上要费的时日便会多些。”
话音刚落,便见一旁宗广道子也笑了笑,接住了话茬说道:“此行是为历劫而行,慢些无妨,慢些的好。”
说罢,四人相视,齐齐笑了起来。
随即,宗林道子便招收引来自家弟子,令他去船舱中寻宝器殿执事,言说法舟落下云海之事。
等那弟子走下了顶楼,还未见法舟有所变化,忽地便听一道声音自法舟前传来。
“舟上可是丹宴闻法七友?明光禅宗玉树,于此等候多时了,求见宗广道兄。”
话音落时,柳元正便听身侧宗广道子轻笑。
“禅宗来得好快,却是端的看轻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