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心中疑惑:“北戎既然有五万步骑,怎么不一开始就把破贼军给围困歼灭在城外?还给撤退到城内的机会?”
安学伦摇头:“北戎各部族之间也有利益牵扯,他们当晚偷营只出动两万人马,或许,他们是打的让四荒城出兵救援的主意,谁知道呢?呵,反正破贼军都是些后娘养的,即使全部抓获,也榨不出多少油水,四荒城根本不会在意破贼军士卒的死活,那些老爷的命才值钱。”
语气中很有些愤懑和无奈。
常思过奇怪地看了安学伦一眼,四荒城的老爷们不把贼配军当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日常最危险的巡边,还有屯田耕种,都是城外破贼军一手包办,又问道:
“四荒城外,北戎军扎营离城多远?具体的势力划分麻烦老哥多讲讲。”
安学伦笑道:“正要告诉老弟。”
顺手折一根灌木枝条,就着雪地,画出四荒城的大致轮廓形状,把东西南北又画了一些代表帐篷的圆圈,道:“北戎军主要集中在南、东、西三面,扎营离城约十里,北面只有三百顶帐篷聚扎,这是他们的一贯伎俩,兵法上叫围三阙一,被他们搞得不伦不类的。”
“离城三五里一带,有北戎步卒骑卒交叉巡探,按他们以往做法,每队骑哨探会有一名炼体士跟着,防止城内修者用绳索攀出城外,击杀哨探,或者潜出去送信。”
“但是他们也有弱点,就是各部族互不统属,甚至有些部族还有世仇,相互间的帐篷会离得有些远,在北方聚扎的三百顶帐篷,不是铁板一块,外围的步卒巡营,间隔比较大,这些都可以好好利用……”
常思过听着情况介绍,盯着雪地上的简易示意图思索。
他既然目前还脱离不了破贼军,卖安学伦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四荒城长宽各有五里,北方据扎的三百顶帐篷,想必也是和破贼军一样,属于后娘养的,等得东、南、西三面起了乱子,再加上城内佯攻出击,他趁乱把信射进城,再趁乱溜走,似乎对他难度不大?
当然在任务之前,他还得仔细推敲斟酌,把方案尽可能的细化。
但在潜入城下之前,得多弄一些箭矢。
学习了青帕上记载的附力法门,他已经能够把自己的真元,附着少许在箭头箭杆上,十余丈内,极大增强箭矢杀伤力和速度,再远就力有不逮,会使得附着的真元力消散在空中。
他毕竟是新学乍练,又没人指点,对附力手段掌握不够精深。
另外搞一身北戎巡营士卒厚袄或者罩袍,遮掩行踪,浑水摸鱼也是必须有的。
思虑片刻,常思过抬头朝四周打量,拔出一支用过的箭头变形的箭矢,道:“我先试试,手中的二石弓能射多远。”
安学伦喜道:“兄弟,你答应了?哈,这人情老哥记下了,必有后报。”
“老哥客气,我只是尽力一试。”
常思过搭箭拉满弓,采用抛射对着远处谷口方向射去。
箭矢嗖一声穿过树枝空隙,消失在视线内。
他没有把话给说死,他可以帮忙,但是不会拼着命不要也要把信射进城内,到时相机行事,能够射信进城,双方皆大欢喜,完不成也休要怪他。
“诶,能尽力就成,老哥也是没办法了,才拉老弟你冒险。北戎人驯养的猎鹰和夜枭,日夜守在四荒城周围空中,太讨厌了,放出去的信鸽,没法突破扁毛畜生的捕猎,使得城内和外界联络不上,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常思过呵呵一笑,没有再接话。
这种危险的活计,冒险干得一次,已经是很给面子,让他特意去射杀夜枭,替四荒城打通夜间通信路就算了。
四荒城内修者能人无数,他用得着逞能出风头吗?
太好说话的老好人,活得大都不痛快,麻烦事一茬接一茬,烦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