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不敢独自逃跑,所以要找到军队;他需要隐瞒自己身上的秘密,所以需要秩序教会的背景;他不想当逃兵被通缉,所以必须攻下雷鸣堡……
他需要自保,不至于被某个想杀自己的家伙干掉,所以需要掌握血脉之力。
哪怕要从敌人身上得到。
“你没有掌握自己的血脉之力?!”
再次惊异的路易倒吸一口气,但很快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刻意隐藏实力,等待关键时刻一击制胜…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不对!这里面有问题!”路易震惊道:“你、你的导师没教过你吗?”
安森眨眨眼睛,思考了一秒钟:
“什么导师?”
“就是你的导师!教你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贵族,优秀的骑士,或者——谁教会了你成为一名合格的领军者?”
“王家军事学院。”
“学院…那里没人教你如何掌握血脉之力吗?”
“据我所知,没有。”
“……”路易·贝尔纳。
年轻骑士长长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在帝都时我还曾经听说传闻,克洛维王国的上层痴迷机械,对古老传承有所忽视…没曾想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嗯…这很严重吗?”安森皱着眉头。
“当然严重,你会这么问我就说明已经非常严重了!”路易瞪大了眼睛,澄澈的眸子和夸张的表情,像是害怕安森还不明白一样:
“若无血脉,又如何证明我们血统的高贵?若无血脉,又该如何引领弱小且无助的人民?若无血脉,帝国的秩序乃至整个世界的秩序,岂不是荡然无存?”
安森惊讶的稍稍张嘴,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伟大呢。
“所以…路易·贝尔纳爵士,你可以教我血脉之力吗?”安森随口笑道。
话音落下,正气凛然的年轻骑士一瞬间沉默了,清澈透底的眸子里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所剩无几的蜡烛已经有了燃尽的迹象。
只有安森笑容依旧:
“我明白您的顾虑,帮助敌人掌握力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特别还是眼前的敌人;但也请您想清楚:就算我不来,难道不会有别人吗?”
“你的意思是……”路易有些愣住了。
“克洛维王国是一定要夺回雷鸣堡的,为了夺回这座至关重要的要塞,也肯定不会放过您这位知道守军底细的俘虏。”安森耐心道。
“我说了!赌上贝尔纳家族之名,我是绝不会……”
“但是!我可以避免这个问题。”忍住不去翻白眼的安森不得不打断一脸无辜,准备就义的路易:
“我可以说服他们把所有的审讯工作交给我,这样你就不必告密了,因为我是绝对不会问你这些的!”
路易面露喜色,但随即问道:
“那么,代价是什么?”
“你得教我血脉之力,并且必须是真心实意的。”安森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他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嘴角早晚要抽筋:
“让我在一周之内掌握血脉之力,我保证不会让你透露关于雷鸣堡守军,包括你哥哥——守军指挥官克罗格·贝尔纳的半个字!”
双目瞪圆的路易看着微笑的安森,最终轻轻一声叹息:
“其实,原本应该执行这个计划的人是我的叔父,但是兄长他……”
“好了,我们现在不聊这些!”安森再次打断道:“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份交易——用血脉之力的知识,交换雷鸣堡守军的情报。”
二者对目前的路易·贝尔纳而言,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路易的表情有些失落,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又很快恢复正常:“首先,纠正你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这也是我的导师曾经告诉我的。”
“血脉之力不可能是被‘教授’,因为每个人的都有所不同,即便同种的血脉之力也是一样;这是蕴藏在你的血脉之中,只属于你的力量;每一份血脉之力,就是一位天赋者的证明。”
“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这种力量也是有迹可循的,否则传承也就成问题了;我叔父告诉我每一个古老的家族都有独特的,关于血脉之力的掌握方式,但大体上都是类似的。”路易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最初是通过刻苦的锻炼,慢慢让这种力量从你的身体里苏醒;你现在基本上就处于这个阶段,所以我才能对你的血脉之力有所察觉。”
“明白。”安森了然的点头。
“下一步它会开始强化你的身体,你会发现自己在催动血脉之力时,身体和精神力都有显着提升,并且开始展现出特殊的能力。”
“虽然我不认为血脉之力间有强有弱,但很多能力的展现方式往往超出人们的想象:有的专注于身体的强化,有的会影响到周围的人,有的存在于精神层面,有的甚至能预知到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不一而足。”
“并且虽然每个人的血脉之力皆是独有,但这种能力还是有可能出现变化的——据我叔父说,血脉之力和你对自己的认知程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安森重新站在牢房外时,天色已经黑了。
眼神像猎犬般凶狠的罗曼,一动不动的站在战壕中央,背着双手看着走出来的安森。
“看来很顺利。”罗曼眯起眼睛:
“你已经得到他的信任了?”
空荡荡的战壕里只有他们两人,漆黑的午夜,让从身侧吹过的寒风都变得阴森。
“原本这支帝国军的指挥官不是克罗格·贝尔纳,而是他的叔父…算是个不错的开始。”
安森的语气十分平淡,对这位客气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能否麻烦您去转告一下路德维希准将,让他不再安排别人对路易·贝尔纳进行审讯——眼下这份信任还很脆弱,经不起出尔反尔。”
罗曼的目光稍稍收敛了些:“我会转告将军。”
扔下这句不知道算不算承诺的承诺,他便转身离去。
直至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战壕尽头,安森才终于松开了背后握着配枪的左手;只有在孤身一人时,他才能清楚感受到眼下的自己是何等的危险。
如果那个想杀了自己的家伙也有类似的能力呢,如果他掌握着某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异能,甚至魔法…区区一柄配枪,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
血脉之力,旧神派,还有那种能“看”到周围一切的异能……
底牌,一张永远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