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伊籍闻言皱起了眉。
这江关都尉好生奇怪,伊某作为使节入蜀,代表的乃是刘刺史,有什么事也要当众和刘焉去说。
汝是何人?怎可僭越盘问?
伊籍的语气不卑不亢:“自是有要事,需拜见刘益州。”
“是何要事?”
“这个……恐非将军所该问吧?”
严镛身着戎服,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几乎高出伊籍整整一个头,站在其面前颇有威压之势。
“某为江关都尉,奉朝廷令镇守这江关要冲,绝不可放任何有异心者入蜀,先生若不肯吐露实情,恐某不能为先生放行,就请回去吧。”
伊籍闻言不由脑壳疼。
这两千石的江关都尉真是好大的架子,某明明是荆州刺史之使者,来蜀与益州牧商讨大事,他如何非拦住要问?
不过看他这架势,自己若是不说,他只怕还真就未必能放自己过去。
这当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也罢,稍许透之……
伊籍恭敬道:“襄阳刘使君与刘益州,皆为宗亲,如今二君分别坐镇荆益,替天子督管半壁江山,然眼下时局有异,为保州境,刘使君卓吾入川,乃是……意与刘益州结宗亲之盟。”
严镛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整整三盏茶的功夫,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少时,却见他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既是有意结盟,那便请先生在关内休息一夜,明日某自遣麾下别部司马亲自引先生去绵竹,有某关内司马持信,先生去绵竹这一路可保畅通。”
伊籍心中略有疑惑,随即对严镛表示感谢,然后就去休息了。
待伊籍走后,严镛随即吩咐侍从:“卓别部司马过来。”
侍从随即去了,少时便见一名身着玄甲的四旬壮汉来到了严镛面前。
“大兄唤我?”那壮汉声如洪钟,分外响亮。
严镛对他的兄弟道:“汝准备一下,来日引一百关内精卒,护送那名荆州使者前往绵竹,一路要多有照应。”
来者是江关都尉的本族兄弟严颜。
严家是蜀中本地宗族,几代人在蜀中为官,干到严镛和严颜这一辈也算发迹了。
严镛因族中多年的累积,再加上其家族与董扶一族亲善,蒙其推荐,被任命为江关都尉,秩俸两千石,可谓是光宗耀祖,光大门楣。
但受任这两千石的江关都尉时,严镛已经是五旬有六,也不知这口饭还能吃几年。
为此,严镛心中有一个愿望,就是在自己死后,于家族中再扶持出一人,作为族中栋梁,带领严氏一族继续走下去。
但问题是,益州牧刘焉老奸巨猾,他来益州之后,一边着手平定马相之乱,一边欲立威刑以自尊大,连杀益州豪族之长十余人,益州震动,弄的益州本土豪族胆颤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严家也是这惶惶中之一。
其实刘表和刘琦父子一到荆州,也杀了荆楚宗贼五十五人,和刘焉采取的手段类似,但不同的是,刘表和刘琦在杀人立威后,采取了怀柔政策,联合剩下的宗族,并对其示好,最快的安定了南郡人心,与蔡、蒯等宗族共同分利。
但刘焉却一直持续着他的高压政策,似决意要压死川蜀的豪族。
在这种被打压的情况下,严镛想要扶持严颜上位,就很难了。
但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良机。
“四弟,吾今日听那伊籍之言,他此番入川,乃是为了替刘表与刘益州结盟,此事若成,对于咱严氏来说,或许是个转机。”
严颜拱手道:“愿闻大兄高见。”
严镛道:“吾虽不晓得刘表在打什么算筹,但其既然派人前来结盟,想来定有战事,且战事应不小……不然若是对付普通贼子,以荆州之势,又何须与益州结盟?定有大变!四弟汝到了绵竹,暂且勿回,静待时机,那伊籍若能联盟成功,四弟便向刘益州请缨随战,或许可令益州回心转意,重用我严家,汝日后也好谋上高位,光吾严氏门庭。”
严镛是在未雨绸缪……
以目前刘焉对待益州豪族的态度,严家人再想要在往上迈一步极难,但若能在对外战中立下大功,或许严镛死后,江关都尉的位置,严颜可继续坐。
严颜知晓严镛苦心,随道:“兄长放心,弟此番前往绵竹,定然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