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还能更坏吗？

    不愧是曜王府的马车，内部也布置的十分考究。空间很大，三面都做了矮柜可以存放物品，铺上软垫就是座椅，中间还有一张书案，案上放着书籍和茶具。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凌霜笑吟吟看着他

    “左右无事，怕你等急了！”容衍说的波澜不惊，可听在凌霜耳里，怎么多了一分惊讶，想他堂堂曜王殿下，何时对一个小女子温言软语。

    “你不必如此待我！有些受宠若惊呢！”凌霜睁着大眼睛，定定的望着容衍，大大方方的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也许是当初毫无保留的维护，让这个小女子撞进了生活，也许是不同于旁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无在乎身份尊卑，又或者是那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骄傲的自己，容衍自己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这个女子不一样！“无需特意做什么！你，很好！”说着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腿，是的，他还是介意的，那个曾经耀眼的存在，现在一朝陨落，个中滋味，不堪回首！

    而这一眼却没逃过凌霜的眼睛，微微蹙了一下眉，小心翼翼的问:“介意我看一下吗？！”

    “为何？”

    “也许，我是说也许，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呢！”

    这腿，可以说是容衍的逆鳞，平常人只要提及他肯定翻脸，可是这次容衍只当凌霜是为了安慰他，微信一笑没有回答。受伤之初，他便遍访名医，得到的答案都是伤及筋骨，而且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想要恢复，难如登天！

    “我是说真的！”不让她看，她可怎么治啊？这大腿怎么抱啊！？凌霜有些着急，得让容衍相信她才行，“我真的有办法，但是我必须得亲自检查一下！”

    天下名医都没有办法，一个小丫头却言之凿凿，不会又是一次失望吧？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要不要相信呢？

    凌霜拽着容衍的衣袖轻摇着:“你让我试一下，总归不能有更坏的结果了，不是吗？”

    看着小丫头执拗的样子，容衍轻叹一口气:“看吧，别吓着你就好！”

    凌霜小心翼翼地撩起外袍放在一边，又卷起裤腿，干瘦变形的右腿，上面还布满了狰狞的疤痕！换做是普通姑娘，看到这样子的腿铁定会惊呼出声！可她是凌霜啊，从小什么样的病例没见过呢？只一看，凌霜就判断出是粉碎性骨折，显然当时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碎骨也没有全部处理掉，压迫了神经，且已经出现肌肉萎缩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凌霜又按压了几处穴位，微凉的小手触碰过的位置，就像点了火似的撩拨着容衍的神经，耳朵染上了红晕！

    检查过之后，凌霜更肯定了，能治！就是过程会一般人承受不来，认真道:“粉碎性骨折，治疗不及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把碎骨取出，做手术就行，手术之后再进行复健！”

    粉碎性骨折，容衍听得懂，跟过去那些名医说的大相径庭，可是手术是什么，复健又是什么，一头雾水望着认真的小丫头:“手术，复健？”

    凌霜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一古代人哪会懂现代的专业医学术语！换了一种说法:“就是一种治疗的方法，要将你的皮肤和肌肉割开，将里面破碎的骨头清理干净，通过特殊的手段进行固定，一段时间之后再进行相应的恢复训练，你就可以像从前一样了！”

    两年了，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这腿还能治，他还能像从前一样，说不激动是假的！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可是这十四岁丫头说的话，能信吗？不会是哄他的吧？！“几成把握？”

    “七八成吧，不过过程会很痛苦，我在想你肯定不在乎这些。但问题是我没有设备，我需要手术刀，还有定位器等！”

    “手术刀？”容衍武功盖世，这刀耍过不少，可是这手术刀又是什么！！

    “我画出来，你找能工巧匠照样子打出来，最好是用精钢，如果没有就用银，另外我还需要金针，就是针灸用的，必须纯金打造！”凌霜比划着，又怕容衍听不懂，干脆就着马车内的矮几，凌霜就涂涂画画起来。

    容衍看着小丫头认真的样子，发间的流苏随着脑袋轻摇，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撞击容衍的心脏，不知是因为知道腿有希望，亦或者只是因为眼前这个小丫头呢？

    “搞定！”凌霜扬着手里的纸，笑的很灿烂，露出八颗牙，两颗小虎牙，尖尖的，甚是可爱！“有了这个，我的把握还能再加两分！”

    容衍接过看了一眼，不同于以前见过的各种刀具，打造还是有难度的，“海阳，去找霍老！”说着将纸张叠好交给马车外的护卫。

    已经到了宫门口，马车不能再继续行驶，另外两名随从准备好了特制的椅子候在一旁，凌霜先一步跳下马车，看着这椅子就微微皱眉，这年头连轮椅都没有吗？？

    容衍没让人帮忙，一个纵身就稳稳落到了椅子上，两名随从随即抬起往前走。

    凌霜特地落后了两步，和那名叫海阳的随从嘀咕着什么，容衍一回头，就看见小丫头在和自己的护卫咬耳朵，脸上瞬间就阴霾了！冷声道:“在做什么？！跟上！”

    凌霜只觉得气温骤降，也不敢多耽搁，给了海阳一个你懂的眼神，欢欢喜喜蹦到了容衍身边，朝他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