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您是以何等身份询问,若是父亲,该是父亲替儿子想想这成命如何收回才不损皇家威严?若是太上皇,也请太上皇想想,儿子出了西行宫便收回成命,百官如何想?”
端木崇意味深长道:“父子不合,太上皇揽政?亦或是以后上朝不在紫宸殿,不如改到西行宫,太上皇可知流言可毁江山?”
端木长卫双眼瞪大,骇然不已,什么叫上朝不在紫宸殿,改到西行宫,什么父子不合,太上皇揽政,这些若是爆发,他声名何在!
压抑心中那突如其来的怒火,端木长卫低喝道:“你这……”
“太上皇后驾到!”
方公公眼见得情况不妙,恰好看到翩然而至的救命稻草,扯开嗓子直呼:“恭迎太上皇后,奴婢给太上皇后请安!”
太上皇后冬季刚过了四十岁的寿辰,她十五便诞下端木崇,其后又生了两位公主。
她虽到了四旬,但神情仪态依旧有年轻时的影子,尤其一双眼睛更是清冷,偏偏生得娇柔,抬步时宛若仙人,似要随时飘然而去,与太上皇其实年龄差不小。
父子剑拔弩张之时,她一进来就似将一股清风带进寝宫,让父子两人不约而同地噤声。
“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安静?”太上皇后说道:“听说崇儿来了,我便来看看。”
自从退居西行宫,太上皇与太上皇后在私下不过是寻常称呼,对外才讲究些,但偏偏这对父子倒是太上皇、朕什么的叫个不停,显然心中隔阂仍在。
“高公公说太上皇晕厥,是太上皇后召儿子前来,”端木崇与太上皇后站在一处,母子二人的眉眼看着便有八分相似,气性上来的时候冷清的气质更是明显:“原是假的。”
当着妻子的面被儿子戳破,端木长卫的神色尴尬:“这逆子这两年来得越发少……”
“李拜前脚来过西行宫,太上皇后脚便要训斥我的儿子,这天下到底是姓端木还是姓李,太上皇到底与何人才是家人?”太上皇后反问道:“李拜是真心乞骸骨吗?太上皇心知肚明。”
“这天下是姓端木的,可非姓李!”
太上皇后掷地有声,与她娇弱的外表不同,每个字都似掷在端木长卫的心间:“太上皇扪心自问,果真不知李家打什么主意?李拜只怕烧香拜佛盼着自己的女儿诞下皇子!”
李贵妃至今无子,那是端木崇千防万防的结果,若有皇子诞下,李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端木长卫一时语塞,端木崇嘴角泛起轻笑,果然提前通知太上皇后是明智之举,如今她不再是后宫之主,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谨言慎行,行事大胆,更是什么话都敢说。
“你,你们!”端木长卫手按着胸口:“那我再问你,聂正受伤是怎么回事??”
“时机凑巧,聂正直觉是李拜所为,事情由大理寺卿柳韶言亲自查证,太上皇不放心?”
端木崇说道:“此事尚未盖棺定论,李拜就坐不住了?太上皇不觉得他是心虚?”
端木长卫哑口无言,端木崇伺机说道:“太上皇可知他为何要乞骸骨?不过是为了要挟朕,朕此前驳了他两次上书,一次为立后,一次为调动市舶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