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凌不语的佩服,也有一丝羡慕。
他们的借读生涯并不轻松,从岭南到盛京城才知道两地的差异有多大,白鹿书院不少学子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从不用愁笔纸油墨,可以专心进学。
而他们不一样,要愁生计,要愁用计,还要抓紧时间弄学业,可谓是双重压力。
程远进入凌家,坐在厅堂,有种被奉为上宾的感觉,这阵子受到的轻视与压力在瞬间爆发出来,不禁红了眼眶:“多谢状元郎。”
“不必这么称呼我,我们这届已经是过去时了。”凌不语说道:“唤我一声凌大哥就可。”
魏妩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她以为自己就够聪明了,凌不语在人情世故上更绝,自己都用让利及考虑他们生计做了拉拢,凌不语直接称兄道弟!
好吧,魏妩平静地放下茶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她技不如人。
“那我们就冒犯了,凌大哥,《景泰传》的大纲是大哥写的,不知我们可否再补充一些?”程远说道:“大人在都城的事情我们不清楚,但他在岭南的事情我们还是晓得的。”
“如此最好,我且听听。”凌不语痛快道。
魏妩听了,说道:“不如先看看原稿,再说补充的事。”
这个提议大家都认同,高凌赫取来手高,交给两人查看,两人看完,对视一眼,
高博推了推程远,让程远说话:“我以为《景泰传》虽然交代了景大人的前尘往事,但对于景大人在岭南的功绩写得并不全面,大人还曾经大力查私盐、私铸钱及打击租妻。”
“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凌不语说道:“盐利是当朝财正不可或缺的部分。”
“但景大人说过——国之将亡,必有妖盐 ,他对私盐盛行十分不满,他管不到其它地方,但可以管得上岭南,打掉岭南私盐,让百姓能用正常的价格购置到盐。”
程远目露憧憬:“大人所为的确让百姓受益。”
凌不语不说话,元昌国看似举国昌盛,但其实在皇城以外乱象频出,私盐就是其一。
盐价如今是每斗三十钱,比起以前的十钱已经涨了三倍。
但盐是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品,盐价涨,便有不法之徒利用此需求制贩私盐,更有官盐流出沦为私盐高价出售,市场上乱相频出。
凌不语听到这里正要说话,耳朵突然微耸,便朝厅外看去,果然瞧见令明站在那里。
令明在此,那皇帝会在哪里?
凌不语目光一转,竟真看到端木崇站在花园里,藏身立柱后!
他刚才听得入神,竟也没有发现他们是何时来的,刚才这小书生所言岂不是全让皇帝听了去,再想想小书生说的话,凌不语倒也坦然,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那私铸钱是怎么回事?”
程远想到私铸钱给岭南带来的乱相,愤然道:“岭南穷困,恶钱横行,百姓深受其苦,景大人说过——私盐与恶钱不除,不止岭南乱,元昌也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