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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只是看着凌不语深邃的眼神,双手轻抖:“凌不语,你不要问了。”
“那枚簪子果然是你母亲的。”凌不语心中了然,断然道:“它既然能落到太上皇后的手里,说明两人起码见过面,你母亲病重之后,太上皇后却没有出手?”
凌不语一直有件事情想不通:“左大人帮扶你家的时间并不算早,而依左大人给我的名单,朝中站你外祖父的臣子不在少数,但为何都像说好的一样冷眼旁观。”
“上回在宫中见到宁国公,宁国公称是你外祖父事前放出风去,不让他们沾染此事,以免惹火烧身,我彼时不能理解,现在倒是想明白了。”
“你外祖父的事情发生时,正是李党最为猖狂的时候,这时候谁出手必定会被李党抓住不放,如此一来,反倒给了李党清理魏党的时机。”
凌不语原本不想将支持魏韦的官员称为魏党,比起李拜等人故意结党营私,支持魏韦的不过是一群认同魏韦理念,他们是零散的,并未真正集结。
“你祖父不让他们伸手,甚至最后对你们祖孙二人伸出援手的还是那位并不是与你祖父走得太近,仅是有过寥寥一次提携之恩的左大人,都是为了保全他人。”
“你试想想,假如当时群臣出动替你外祖父鸣冤,会是何等景象?这等同于他们同时暴露在李党面前,李拜会记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就算不能一下子连根拔除,慢慢收拾!”
“到时候,还有何人能与李拜对抗?”凌不语的话让魏妩如遭雷击,却也醍醐灌顶!
经历过昨天晚上皇帝所说,太上皇的作为都完全翻了一个面,太上皇只是在履行天下之主的义务,对皇帝的亲情淡薄不假,但为了皇帝与李拜虚以委蛇也是真。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太上皇能隐瞒自己用意,不惜制造出与皇帝不和的假象,是为了麻痹李党,那魏韦的支持者们为何又对她们祖孙俩置之不理,平时毫无存在感?
昨天夜里,凌不语悟了。
他不是穿书,不能用上帝的视角来看待自己所处的环境,但经过太上皇的实例后就能看出来,事事皆有因果,种种不合理之处,实则都有它的用意。
那些官员的冷漠与坐视不理并非世态炎凉,而是出于一个字——保。
如果当年他们贸然为魏韦申冤喊屈,被清扫的何止是魏家?!
凌不语甚至想,魏大人之所以在大理寺自尽而亡,是否也是想着他若一天不死,那些支持他的臣子就日日煎熬,还不如以死明志,一来能为自己喊冤,二来让那些支持者彻底死心。
魏韦用自己的死昭告众人,他忠于元昌,忠于陛下,从未背叛!
他也用自己的死告诉试图搭救自己的人——勿要过度投入精力保全他, 以免遭受损伤。
勿要被他牵累导致自己暴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魏韦之死,哪里是简单的以死明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