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左手边是我,右手边是王大头。”
“会是王大头吗?”
头上举火把的张鼠讥笑她:“你傻吗,下毒之人又不知道今天整个寨子都会中毒。他得保证你们大当家毒发后,能摘干净自己,未必就是离得最近的,有机会靠近的都可能。”
孙艳艳瞪他一眼,又觉得这人说得不无道理。
恐怕聚义堂全部人都有嫌疑。
“那今天谁向我阿兄敬过酒?”
江小白当时在聚义堂喝得昏呼呼的,他想了半天才回道:“除了我好像都敬了。”
孙艳艳叹气,还是锁定不了任何嫌疑人了。
刘异已经连扎了三签子。
在扎第四根的间隙,他头也没抬,随口问道:“你们喝酒中间可曾有谁是新进来的?”
江小白拿眼神瞟了瞟已被敲晕的牛角,“只有他。”
孙艳艳转身踢了牛角一脚。
“为何他没中毒?”
她进来土牢时就发现了,牛角完全没事,而自己的兄长却躺在那命悬一线。
“幸好他没中毒,否则谁背你阿兄来这里?”江小白再看一眼牛角,“应该不是他,他是突然被叫进聚义堂的,事前并没有准备。”
这下又没头绪了。
刘异在插第七根签子时貌似很不经心地又问了一句。
“那聚义堂里有人出去过吗?”
孙艳艳不解:“出去了还怎么下毒?”
张鼠抢着回答道:“局已做完,临门一击未必由自己来,预先躲出去的人反可能更有嫌疑。”
江小白忽觉有理,可他拼命回想,仍是想不起到底谁出去过。
他朦胧记得好像有人出去催过菜,但记不清是谁了。
这时,刘异已经脱掉了孙全友的鞋子,正忍着脚臭,挨个扎他的脚趾穴位。
正扎到隐白穴,一签子下去,手重了,开始冒血。
血色乌黑,没一会就凝了。
他明白孙全友该是没救了。
刘异手上继续假装忙活,同时引导案情推敲,想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或者再想想,假如你们大当家真有个万一,谁是最终收益者?”
无形中他又开始挑拨,没想到孙艳艳还是不上当。
“总之不会是二当家,他完全无意做寨主。”
人家和尚出身,佛祖亲自培养出的正宗佛系,干的都是送人去西天的大事,岂会贪图红尘中区区一个寨主?
张鼠忍不住取笑:“不是二当家,难道会轮到你,就你吗?”
孙艳艳瞪他一眼,此刻无心与他互怼。
“最有可能接替兄长的应该是严六指,他在寨子中资格最老,手下兄弟众多。”
总算找到个嫌疑人。
“那严六指现在何处?”
江小白神色平静回道:“死了,我亲手杀的。”
众人一听,这下全 Emo了。
线索又全断了。
“二当家,难道你早就怀疑他了?”
你没事杀他干嘛,孙艳艳很疑惑。
“他当时没晕,听见我让牛角背你兄长来地牢,我怕泄露大当家行踪,就直接送他归西了,毕竟我又不欠他人情。”
江小白讲这话的表情像是佛祖对待太阳东升西落般,一切理所当然。
刘异和张鼠对视一眼,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僧匪的冷酷和狠绝。
最大嫌疑人死了,孙全友中毒的迷雾暂时解不开,孙艳艳的注意力又回到兄长身上。
她看见孙全友被扎得跟刺猬一样,不觉心疼起来。
“到底要扎多少签子,现在全身都是,我阿兄何时才能醒?”
刘异也在犯愁,十二井穴早扎完了,现在他都是凭灵感和心情胡乱扎滴。
逮哪扎哪,签子都快用完了。
他抬头看了张鼠一眼,单边眉毛不易察觉地挑动一下。
“还差最后一针,这光不亮啊,火把再放低一点。”
张鼠得到暗示,拿火把的那只手开始微微下垂。
火把越放越低,直到他的手不经意一抖,貌似很不小心地,就掉落在茅草之上。
‘呼拉’一下,
干草刹那间就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