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衙门也无缘。”
偷儿感激地笑了笑,随后快速跑走,消失在人流中。
刘异继续逛,又经过几家店铺。
突然,扑面袭来一股诱人菜香。
“咦……”
他发现前方有家酒肆,牌匾上写着【子美客至】
竟然还是两层的。
巩县是个小地方,两层酒楼在本地少之又少,绝对算五星高奢。
刘异本来不饿的,可一瞧到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饭店,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山有木兮木有枝,鸡鸭鱼肉我爱吃……这是馋虫的呼声。
刘异决定给这家店一个机会,由它弥补老刘同志昨晚亏欠他的大餐。
他兴致勃勃地走进酒楼。
进门两步,便看见一面高过人顶的楠木大屏风。
屏风实在精致,刘异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屏风两侧有雕花镂空,中间实木部分内嵌几行金漆刻字。
【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
】
有些字太复杂刘异不认识,但中间那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他是知道的。
出自杜工部的七律《客至》。
刘异想起店名——子美客至,莫非指的是杜子美?
很有可能,巩县本就是老杜的故乡。
这家酒楼莫非是杜家后人开的?
猜到这个可能性,刘异很想退出去。
凭老杜的名气,酒楼里的文人雅客估计不会少。
刘异不是好文之人,实在不想跟几十个万成举凑在一堂吃饭,那味道想想都酸。
他刚要迈腿走,突然瞥见诗下面还有一行红字。
【不通诗文者止步】
草,歧视老子。
不会作诗,连顿饭都不让吃了。
刘异中二毛病猛然上头,直接大踏步走进去。
“博士,有空桌吗?”
右侧离门边最近的一张食案,有个伙计正在低头擦桌子。
听见有人叫,他职业性的抬头微笑。
“客官,这……呀?”
看清来人后,伙计脸上的笑容僵住,而后迅速消失。
他发现问话的少年身着屎黄色麻衫葛裤,鞋也是麻布的。
脑袋上没绑幞头巾,穷酸得插了根树杈做簪,固定发髻。
瞧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个田舍郎。
伙计迅速板起面孔,语气尖酸起来:“你咋进来的?”
“走进来的呗。”
“没看见屏风上的字,不通诗文者止步。喔……你不识字对不,现在我告诉你,我们这只招待文人。”
刘异嘻笑:“巧了,在下不通武,又文又弱。”
他无需人让,大大方方坐在这张空桌旁边的坐榻上。
伙计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一般穷酸看见这么阔气的酒楼,是绝对不敢进的。
要饭的见他们这进进出出的都是体面人,也会自惭形秽得躲着走。
没想到今天竟遇到个不识相的。
“你……起来!”
伙计看他的坐姿,更加确信这少年是个不懂规矩的粗人。
文人从来都是端正跽坐,这少年倒好,大咧咧地来个盘腿,跟在家中坐炕似的。
“你这田舍郎,不是我不让你入座,我也是为你好。”
“说来听听,怎么个为我好法。”刘异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伙计忍着烦躁解释:“今天下午,本店会举行赛诗,魁首可以免单,而做不出诗文的来客,是要包全场酒钱的。”
刘异渐渐收敛起笑容,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