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伙计道:
“博士,将你家食账拿来,本郎君要点吃食。”(食账是菜单)
伙计没接话茬,摇头叹息一声,蹬蹬蹬跑上楼了。
刘异猜测小伙计估计做不了主,可能跑去二楼问老板了。
一盏茶的功夫,伙计又回来了,手里还真拿了份菜单。
刘异眉眼浅浅偷笑,翻看起菜单。
一分钟后,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脸色微微尴尬起来。
娘的,一个菜单而已,搞那么多生僻字干嘛,不知道老子认识的繁体字有限吗。
呃……人家确实不知道,也没义务知道。
这些菜名貌似都很奇怪啊,到底啥材料做的?
刘异不想让满屋文人看出自己的困窘。
他沉住气,淡定地在食账上挑了几个比较好认的名字。
不愧是我,机智的一匹。
“升平炙、珍郎、红羊枝杖、通花软牛肠,主食吃古楼子,再要一坛乳酒。”
够豪气吧,老子有钱。
伙计暗暗惊讶,没想到这小农夫真认字。
他又微微奇怪,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要点这些?”
刘异错愕反问:“怎么,不可以点?”
伙计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
“可以,当然可以,你带够钱了吗?”
刘异动作霸气地从怀中掏出两吊钱,往桌上一扔,语气颇为嘚瑟地问:“够吗?”
拽不拽,就问你拽不拽?
“够,足够。”
伙计抿了抿嘴,最终啥都没说。
他转身往庖屋方向走去,边走边吐槽……这小郎君莫不是个傻子吧?
直到菜一一上全,刘异才开始傻眼。
他都点了啥?
升平炙——凉拌羊舌
珍郎——白切羊羔肉
古楼子——羊肉饼
红羊枝杖——烤全羊,烤熟了仍有三四十斤,这咋能吃得完?
乳酒——羊奶酒,对,不是马奶,也不是牛奶,是羊奶。
通花软牛肠——羊骨髓。
刘异的心在默默流泪,今天算是跟羊干上了。
姥姥滴,那些名字里明明没有羊啊。
最可气的是‘通花软牛肠’,为啥也是羊做的?
第一次见挂牛头,卖羊肉的。
看见别的桌有鱼有鸡,刘异想哭。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啥刚刚伙计拿那种目光看他。
那是一种瞧傻逼的眼神。
这时,屋里其他各桌先后爆发出“噗—噗—噗”的声音,跟漏了气的气球一样。
笑吧,笑吧,老子就爱吃羊你管的着?
他脸上佯装淡定,心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时,忽听见一声亲切的呼喊。
“小六一,你咋不等我就吃。”
刘异回头,看见好兄弟张鼠正笑呵呵朝他走来。
他激动得眼睛里都快闪出桃心了,赫然发现张鼠旁边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草,是万大傻。
万成举置身人多的环境有点轻微社恐,眼神显得怯怯的,语调倒还算平稳。
“刘二郎,说好请我们吃全羊宴,你竟真不失信。”
刘异: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