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倒上水,边倒边用白色象牙筷轻敲碗沿,屋里边传出清脆的叮叮咚咚的声音。
浅疏调好声,正襟危坐,举起筷子在一只碗上落下,屋里便开始充盈起乐曲声来。
“莫问花解语,莫问月盈亏,莫问东升西落,莫问百川归流,莫问逝者如斯,莫问天高地阔,莫问情深几许,莫问销魂何处,莫问心思沉沉,莫问相逢别离。莫问,莫问,只知君子世无双,唯有陌上人如玉,举杯邀君子,陈酿今宵醉。”浅疏的歌声随着悠扬的调子而起,轻柔,飘逸,锐王爷渐渐闭上了眼睛......
待浅疏将这曲子完全呈现,锐王爷已歪在软席上睡着了。浅疏将碗叠好放在一边退了出来,找到王爷随从让他进去侍奉,又唤林松取床毯子来。
锐王爷这一睡便足足睡了四个时辰。待他醒来,店里早已打烊,就留了林松在店里守着。
回到家,浅朱服侍浅疏洗漱完,给她铺了床,便走到窗前想将窗户关上。
浅疏却道别关了,待会儿再开麻烦。
“这可不行,晚上风大,万一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浅朱边说边拉窗户。
浅疏轻叹口气:“晚上有人要来。”
“什么!”浅朱大惊失色,竟然有男人翻姑娘的窗,而她这个大丫头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行,她今晚一定要留下来,暴揍这个登徒子一顿。
“窗留着,你去睡吧。”浅疏吩咐。
“我留下来陪姑娘。”浅朱固执的说。
浅疏摇摇头,道:“你放心,来的是尉迟憬。”
“尉迟家的人,姑娘.....”浅朱更加紧张。
“我有分寸。”浅疏看着浅朱的眼睛坚定的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浅朱愣愣的看了浅疏几秒,咬咬唇,重重点头,开门离开。
果然,子时刚过,着身黑色衣衫的尉迟憬翻窗而来。
“你知道我要来?”尉迟憬的眸子幽深得如深潭。
浅疏没有答话,起身将大开的窗户虚掩上,而后坐下,端起茶慢悠悠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自然要来。”
尉迟憬的瞳孔微缩,面色冰冷:“浅疏,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锐王爷这个人有多危险?旁人避之不及,你竟然还主动招惹?”
浅疏抿了口茶,没有看尉迟憬,淡淡的回了句:“我要救回我的爹娘,我的阿姐......”
“这不可能,”尉迟憬一口打断:“长孙大人我已经将他和长孙夫人从杂役那里接到河间府,安置在所民宅里,原本打算送到燕王那里,可是长孙大人是要犯,杂役官说必得放置在他能看到的地方。至于你姐姐,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啊,我说了等于没说,公子又何必多问?”浅疏放下茶杯,又缓缓道:“既然你没办法,那我便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你......”尉迟憬气急,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两人默然,终是尉迟憬长叹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要做便做吧,只是有一点,不要应允到悦王爷府里。”略顿了顿,声音里有着黯然:“我怕你,去了便再也出不来。而你一旦进了锐王府,我便再没有丁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