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孟芙蕖大口地喘着气,让自己的呼吸逐渐地平顺了下来,气息灼人,额头发烫,看来她是真的生病了。
“芙蕖,你怎么了?可是哪里难受?”又过了一会儿,容越终于忍不住了,迟疑的声音传来,带着焦虑与关切。
“不劳越王殿下费心,芙蕖很好。”又是这句话,一字不差,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孟芙蕖淡漠地说着,随即目光便四下搜寻着,最后伸手在草地上拔起一棵草药,放到嘴中干嚼了起来。
她出生于贫苦人家,从前家境贫寒的时候,可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哪里还敢随便生病,所以,每次她和弟弟一生病,父亲便会跑到山中去挖草药。
后来,她和弟弟大了,便也经常跟着父亲进山,挖些草药回来,拿到药铺去卖,虽然卖的钱不多,却也能补贴些家用。
所以,她对草药这种东西还是有颇多研究的,可惜这里并没有十分对症的草药,但手中的这株,却是可以暂且缓解症状,能让她舒服一些的。
这里并非是家里,也跟她平常上山去挖草药的情况不同,能找到这么一抹草药,可以暂时缓解她的不适,她已经知足了。
容越惊诧地看着孟芙蕖的一举一动,虽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却也不敢开口去问。
孟芙蕖注意到容越在盯着她看,心中不爽,突然抬起头来,回看向了他,然而正色道:“越王殿下一直跟着芙蕖,是打算趁芙蕖不备,再一次将芙蕖推下山涧吗?”
闻言,容越眸色一沉,定定地盯着孟芙蕖,心中却疼痛难解,没想到,在她心中,竟是这么看他的。
看来,这次的误会确实是大了,他若是再不解释的话,她怕是就要真的离开他了,可是他又要怎么说,怎么跟她解释呢。
沉思良久,容越才哑着嗓子开了口:“芙蕖,对不起,我……”
孟芙蕖原本对容越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此时,却因他这句话,幻想彻底破灭了。
梦境就是梦境,怎能成真?
他们之间也许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梦,她想活在梦里,可他却非要将她的梦打碎,将她抓出来,他果然够残忍。
孟芙蕖没有回话,始终也不曾看他一眼。
容越紧紧地盯着孟芙蕖看,神色凝重而严肃,片刻后,他又开了口:“芙蕖,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是我伤害了你,你心中怨我,恨我,但无论怎样,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被他的话和话里的认真给吓到了,孟芙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不过很快,她便又想起了,三天前,在那个小山坡上,他前一秒是如何认真的对她说着那动听的话,后一秒却又是如何残酷的将她给推下山涧的。
也许,他的认真只是用来将他更好的伪装的工具,他的话,也许她从来都不该信。
孟芙蕖道:“越王殿下此话何意?芙蕖只是芙蕖,不属于任何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闻言,容越微微起身,将身子移近她,俊美的脸凑到她面前,目光坚定,温柔道:“芙蕖只是芙蕖,不属于任何人,但容越并非只是容越,他属于芙蕖。”
孟芙蕖惊诧不已,望着他凑近的俊容和坚定的目光,她瞬间就明白了。
她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狠心将她给推下山涧,但她知道,只要她活着,他就不会放她离开的。
她迅速将身子向后移,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脸上神色肃然,目光拒人千里,她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芙蕖已经定亲,还请越王殿下自重,不要再说这些毁人名节的话了。”
“自重?”闻言,容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没有想到,她现在对他竟然是如此的抗拒与疏离了。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将她的心门给打开,可时间只用了一秒,便令她对他恨之入骨,时间果然厉害,可是他却什么也说不了。
容越的脸色由震惊、痛苦,到疑惑、惊慌,最后归于沉静。
“是本王失言了,还请孟姑娘别在意。”他终是平静地说完了这句话,可是谁也不知,他的面上有多平静,他的心里就有多苦。
孟芙蕖却不再看他,毅然转身,向前迈步。
容越静静看着她那虚弱而倔强的背影,暗吸了一口气,又跟了上去。
这二人各有心思,谁都没有注意到,天上乌云密布,迅速遮住了即将坠落山后的夕阳,倾刻间,狂风大作,倾盆大雨直接从天上一泻而下。
顾不得多想,容越便大步跑到孟芙蕖的身边,用宽大的衣袖为她遮住雨,焦急道:“芙蕖,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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