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是蛇,而她父亲则是农夫,蛇毒死了农夫,就这么简单。姑娘是聪明人不是吗?”
“如果心善之人一时错手,便要因此而埋怨自己一生,躲避别人的情意,那也是自己所做的选择。”
澹冶万万想不到,青衣竟然杀了蓝韵的父亲。而他这温柔和体贴的背后,又有几分是愧疚,几分是爱情呢?
“哥,我好看吗?出去不会给你丢人吧。”
“妹妹,你在哥心里是最最美的。”
青衣脸上飘起两片红晕,甩了甩袖子,先走一步了。
澹冶冲着怀里的黑豆儿一笑:“看来是十分的爱情呢。”
“澹冶姑娘,咱们跟上吧,哥哥带路。”
三个美姑娘跟在一位瘦弱的男子后面,妖族的糙汉子的眼睛里全是嫉妒。
一时……错手吗?澹冶的话在青衣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我当时是错手还是有意呢?
蚺家是冥界的大家,与狻猊家分庭抗礼。
妖族向来重视血统,嫡长子为尊,青衣是蛇家的私生子,是巨蚺与小青蛇的孩子,纵使小青蛇是稀有的腾蛇,身份也未提升分毫。
本来仅仅只是得不到重视而已,却不想从上学堂开始,青衣就显示出过人的天赋。
无论母亲如何相劝,年轻的孩子也不愿收起锋芒,韬光养晦;母亲不知的是,孩子的努力都是为得到父亲的一瞥。
但是,孩子的优秀未得父亲重视,却招来了正室夫人的仇视。
母亲想着,青衣的优秀可能会为他惹来杀身之祸。
可惜,惹来杀身之祸的不是孩子,而是母亲。
不愧是蛇,心思个儿顶个儿的缜密。正室夫人在母亲毫无防备的时候,毒害了她,最后嫁祸给了青衣。
青衣看着脚边的尸体,只是呆呆傻傻的跪坐在家族众人的脚下。
那坐在正中间的父亲的确是看他了,带着十分的不屑和冷漠。
就是这一瞥让青衣释然了,他不再在意父亲的目光,因为那里面竟没有一丝难过。
而自己就为了这样一瞥,母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青衣忽然发了疯,对着高高在上的众人咆哮:“我怎会杀我母亲?我们相依为命数百年,这有悖常理啊!是那个正室夫人啊,你们瞎了吗?”
身为家主的父亲根本没有侧目,更不屑于张口。
“你这孩子,杀了生母,还要嫁祸给大夫人么?你可知这嫁祸之罪比杀生母还要严重?简直罪不可恕!拉下去,打个半死,扔出蚺家。这样的孩子,不配留在蚺家。”
父亲拂袖而去,连一句都没有,只把他留给刚才说话的戒律堂的堂主处理。
堂主知道如何哄的大夫人开心,挑了十几个壮汉来处罚他,饶是青衣聪慧,武功高强,却胜不过一群成年人的拳打脚踢、刀剑相向,打回原型,直接扔到了人间。
正赶上人间天寒地冻,青衣一心只想随着母亲去了。躺在冰冷的地上毫不挣扎,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那时的他已经不再难过、不再失望,剩下的只有愧疚。
努力的扯扯嘴角,想着母亲的注视那么温暖,自己却一直去追寻抓不到的一瞥,害得自己唯一的亲人命丧黄泉。
如若是当时听母亲一句劝,如若是对母亲再孝顺一点,如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