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虫夜鸣,月明星稀。
乱坟岗旁胡佑和这行脚僧聊得颇为投机,这行脚僧并不像往常遇到的那些高僧时刻端着架子,而且对一些事物的看法颇有自己的观点,也不全遵佛理,不似那种对佛门愚忠的教徒。
胡佑有心问他关于前妖皇的事情,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他表面看上去是个人族小辈,像妖皇被渡入佛门这等秘事,他这个人族小辈怎么会知道?他怕引起这行脚僧的怀疑。
“小施主,你可知这屠城之事是何人所为?”行脚僧转过头对胡佑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今日我进城之后,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胡佑不愿说出魔可可三个字,二人如今的关系虽一塌糊涂,但他潜意识里还是会保护她,不愿由自己嘴中说出“魔可可是杀人如麻的魔头!”这几个字。
“真的不知?”那行脚僧又问了一遍。
“真的不知。”
胡佑只觉那黑纱后的一双眼睛像一把刀子一样,刺破了自己的皮肤,直接看见了自己的内心。胡佑忙慌乱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那行脚僧一眼。
那行脚僧看了胡佑片刻,便又转过头去看向了那一座座新坟,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他们这样也好,早些解脱,也好过我们这些苟活于世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河破碎,乾坤崩塌,却无能为力。盗造化,崩天地,吞巨陆,亡众生。”
“大师何出此言?”
胡佑忙开口问道。
“天地被盗,众生皆亡。”
行脚僧转过头来对胡佑说道。
这句话胡佑听过好多次,如今又被这行脚僧提起,而且看这行脚僧的反应,对未来极为悲观,言语中颇有怜悯众生之意。
由于九尾和乌凤的缘故,胡佑一直以为这掌中寺是个邪教,可通过这段时间和妙音还有这行脚僧的接触,胡佑感觉这掌中寺也并非真如九尾乌凤说得那样。胡佑猜想,关于前妖皇被渡入佛门一事,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小施主,相见便是缘分,我观你重伤未愈,经脉闭塞,以至灵力运转不畅。我这里有一颗金丹,是我寺中的疗伤宝药,便送给你吧。”
说着话,行脚僧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灿灿的丹药来,交到了胡佑手中。
“小施主若信得过老衲,现在就可服下这金丹,老衲在一旁为你护法。”
“好。”
不知为何,胡佑就是这般相信的这行脚僧,他总觉得这和尚绝不会害自己,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投缘”吧。
胡佑盘膝而坐,仰头抬手一把将金丹塞入口中,这金丹也着实有些门道,入口之后便迅速溶解,胡佑只觉一股热浪暖洋洋地袭向全身各处,浑身的经脉也有些酥麻,显然是金丹的药力在疏通脉络,胡佑渐渐脸色平静,入定了。
而行脚僧见胡佑已入定,也一甩宽大的僧袍盘膝坐下,在那僧袍扬起时,露出了两条毛绒绒的小短腿,可惜已经去定的胡佑是没机会看到这一幕了。
次日,晨日初升,绿木披霜,秋日树林的早晨有些寒冷,树林间浮起一层薄雾,林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似在同别人炫耀自己的勤劳。
老僧入定的胡佑缓缓睁开了双眼,快速站起,抬手向一旁的粗树拍去,“咔嚓”一声,房柱粗细的树干树干从中折断,整个树冠倾倒下来,惊飞一片林鸟。胡佑又试着运转了一下凡心经,灵气畅通无阻,迅速游走全身。不仅如此,胡佑还发现吃了这金丹之后,自己的肉身力量好像都大了很多。刚才拍林断树,胡佑只是用了肉身的力量,放在以前不用灵力的情况下,胡佑是万万做不到的。
胡佑又看了下自己依旧吊着的右手,胡佑左手抓住绷带用力一扯,石膏哗啦啦地掉落在地,胡佑试着活动了一下刚刚解放的右手,十根手指伸展自如。
胡佑不禁喜上眉梢,在这佛门金丹的作用下,自己身上的伤全部好了。
“哈哈哈,看来小施主的伤已经好了。”
胡佑背后响起了行脚僧爽朗的笑声。
“这还要多谢大师赠药之恩。”胡佑急忙转过身来,向行脚僧拱手致谢。
行脚僧摆摆手说道:“药物只是辅助,更重要的是小施主健壮的体魄和坚韧不拔的性子。好了,既然小施主已经痊愈,老衲便要告辞了。他日若有缘再见,老衲再和小施主谈经论道。”
听到这行脚僧要走,胡佑心中不禁有几分不舍,不知为何,胡佑总感觉这行脚僧极为亲近,好像二人的关系不应只是萍水相逢这么简单。
“不知大师欲往何处?”
“呵呵,老僧虽入了佛门,却是半道出家,颇不争气,仍对这红尘俗事多有眷恋。我听闻明天在血刀门有一场婚礼,老僧也去赶赶场,讨点喜酒来吃。”
“什么?!谁和谁的婚礼?”
听到血刀门三个字,胡佑眉头一紧,忙开口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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