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理解苏笑笑这种偏激的嫉妒理。
她甚至反问过她,她有没有想过,救护人员晚半小时把她从电梯里解救出来,她会死在电梯里。
苏笑笑说她不知道,她没有想到过会那么危险,她以为虞韵只是一点点害怕,毕竟她寻常时候,也不是没有和她们一起坐过电梯。
虞韵没听,更没有理会。
她坚持,要把她送上法庭。
最后迫使她不坚持把她送入监狱的人,不是苏笑笑,也不是王遵,更不是学校老师。
江横低看着她,嘴唇微动,“是她……家里人?”
“嗯。”虞韵坦然,“她『奶』『奶』。”
苏笑笑的父母早逝,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大。
大一两人认识时,虞韵去过她家,见过她『奶』『奶』。苏笑笑的『奶』『奶』是个慈祥的人,她喜欢虞韵,也照顾虞韵。她会时常让回了家的苏笑笑,给虞韵带她亲手给她做的酥饼。
她知道虞韵喜欢吃排骨,每次她去她们家,她都会做排骨给虞韵吃。
在王遵和虞韵表白前,她跟班里的苏笑笑关系是最好的。
她去苏笑笑家的次数也不。
后面王遵和虞韵表白,她和苏笑笑的关系拉远多时,苏『奶』『奶』却一如既往的,会询问她的近况,会让苏笑笑给她带吃的。
偶尔,她跟苏笑笑打电话的时候,也会让她听电话,问她怎么现在不去看她了,是不是和苏笑笑闹了矛盾。
……
每每这个时候,虞韵都不知道该如回答。
她的『奶』『奶』在她初中时便生了病,送了疗养院。虞韵小时候和自己的『奶』『奶』关系好,每次看到苏笑笑的『奶』『奶』,她就会想到自己的『奶』『奶』。
对这么一个老人,她狠不下来。
“所以你就答应了?”江横问。
虞韵摇,“苏『奶』『奶』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嗓音有些哑,脑海里总不自觉浮现老人的模样,“她没有求原谅苏笑笑,更没有让撤销对苏笑笑的诉讼。”
江横一顿。
“她只是安慰,替苏笑笑给道歉,说是她没有教好孙女,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受了伤。”
苏『奶』『奶』越是不求她,她里越是过不去。
后几天,苏『奶』『奶』每天都跑医院看她。
虞韵于不忍,可又不甘。
她那时候甚至恨苏笑笑,她明明有一位那么好的『奶』『奶』,为什么要被嫉妒蒙蔽双眼,去做那样的事。如果她不是把自己困在电梯,只是单单的耽误她去面试,她看在苏『奶』『奶』的面子上,不是不能放过她。
偏偏她踩的,是自己的底线。
就在虞韵陷于两难地时,她知道了一个事。
苏『奶』『奶』生了病,是癌。
如果不是苏笑笑做了那样的事,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医院接受治疗的。
“所以,你撤诉了是吗?”江横看她眼眶红红的模样,抬手压了压她眼尾。
虞韵低低地嗯了声,“其实并不想轻易放过她,可又不想苏『奶』『奶』那么难受。”
她已在走生命的最后一程,她不确她把苏笑笑告上法庭,送入监狱后,她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她不敢去冒这个险。
如果因为她做了这件事,苏『奶』『奶』遭受不住打击离了,她会一辈子良不安,一辈子都活在懊悔的情绪里。
虞韵用一夜的时间说服了自己。
就当是感谢苏『奶』『奶』曾对自己的照顾,当作是为自己的『奶』『奶』积德。
她和苏笑笑私下了结了这件事。
“……”
-
夜『色』浓郁,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起伏的呼吸。
虞韵说完这段,平复了许久她波动的情绪。
“但苏『奶』『奶』是在几个月后走了。”她告诉江横。
虽然她对苏笑笑撤诉了,但苏『奶』『奶』是因为这事,内有了郁结。她总觉得是自己以前太过溺爱苏笑笑,太过纵容她,才会让她如此的无法无天。
在医院接受治疗时,她清瘦的比其他人更快。
那冬天,苏『奶』『奶』不起一次次的手术治疗,在某个深夜悄无声息离了。
苏『奶』『奶』去世后,虞韵去墓园看过她一次。
去的时候,她碰到了苏笑笑。
那次是她们那件事私了后,两人一回见面。
没有交流。
虞韵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她没有任改变,但苏笑笑不同,她已顺利进了国内某知名歌舞剧院,甚至签约了娱乐公司,舞蹈和演戏两边在发展,她变得光鲜又亮丽。
不过虞韵并不在乎。
虞韵没继续去参加比赛,更是没有了要进舞团的想法。
她在那个时候,有些厌倦跳舞这件事。
让她跟吃了苍蝇似的两个朋友,都是和她一样学跳舞的,都是她在舞蹈学校认识的朋友。
她知道这个不怪舞蹈,是自己识人不清,但她在当下那个时候,就是把过错归咎到了舞蹈身上。她不想跳舞,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那么的喜欢舞蹈。
产生厌倦情绪和逆反理后,她花了两的时间放逐自己,满世界跑着玩。玩够了,到渐渐放下后,自己导完自己后,她去了陈青蔓的舞蹈培训室当老师,过着普通而又平淡的生活。
“和你在旅途中见面的前几天,情其实挺差的。”说着说着,虞韵忽然提起这事。
江横敛睫,“因为什么事?”
虞韵实话实说,“因为苏笑笑拿了个最佳女配奖。”
“……”
江横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因为她不好好跳舞?”
虞韵点,“一半一半吧。”她望着江横,一脸无辜道:“一半是因为她挤掉了其他同学进入舞团的机会,却不好好珍惜,偏要娱乐圈演戏,有一半是……当时上网全是她的新闻,看得烦。”
她得承认,自己也是有嫉妒理存在的。
她那么惨,苏笑笑这个作恶的人,怎么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越来越好。
江横大概能理解她在那个时候的情,他当时不赛车,也有部分这个原因。
他敛了敛情绪,无奈失笑,捏了捏她脸,“不伤了?”
“早就不伤了。”虞韵说道,“去当舞蹈老师的时候,就放下了这件事。”
只是,她不想提罢了。
她不去跳舞,不是因为错失了机会,自信受挫的原因。
当然也有部分是因为在应如霜和苏笑笑这儿踩了坑,虞韵才抗拒认识学跳舞的朋友,厌恶去比赛。
她不想因为竞争,因为朋友嫉妒而被困电梯,更不想给自己找“后妈”。
她就纯粹觉得糟,反正她不跳舞也能过得好。
江横被她的想法逗笑。
他俯身看着她,“那现在呢?”
“现在?”虞韵想了想,“前是放下,不想和苏笑笑计较。但现在,她要是没事找事,可以新账旧账和她一起算。”
江横勾唇,“真狠得下来?”
虞韵:“你为什么会觉得狠不下?”
江横沉『吟』半晌,“怕她搬出她『奶』『奶』。”
虞韵无言,“她应该不会那么厚脸皮吧。”
拿过世的老人来道德绑架自己。
江横琢磨了下,挠着她的手掌说:“不过没事。”
“嗯?”虞韵没懂。
江横低,碰了下她的唇,嗓音喑哑道:“她就算搬出苏『奶』『奶』让你狠不下来对她,揭『露』她的真面目,也没事,来帮你。”
你狠不下做的事,来替你做。